一張長形的桌子,桌子一頭的內側坐著一名武警軍官,滿臉的的肅殺之氣。桌子的另一頭坐著一名麵色顯得很是和藹的中年警察,審訊由這名中年警察進行。而鐵木爾則是被非常有技巧的放置在警察對麵,側對武警軍官的位置,坐著與他的身體完全不相稱的小椅子上,使他整個人都顯得很是憋屈。他的周圍接觸不到任何例如電燈開關的控製器,這樣會加劇他所感到的不適,誘發他的依賴感。同時側對他,滿臉肅殺的武警軍官,在心理上會增加他的焦慮。這是非常專業的審訊,主要就是要將鐵木爾心理上的抵抗徹底瓦解,從而挖出來他背後的組織。對於這樣一個接受過軍事訓練、反審問的恐怖組織間諜來說,怎樣將他腦子裏的實話最快的掏出來,無疑是對警方的一次考驗。
“鐵木爾。庫爾班。三十七歲,一九八八年,在紅其拉甫居住,之前檔案據查,全屬偽造。八八年定居之後,在短短的五年之內,將周邊地區四個最大的牧場承包下來,發展畜牧業,擠垮數十競爭者,迅速崛起,而這數十名競爭者,無一例外非正常的身亡,或殘疾···”審訊的中年警察盯著鐵木爾,非常精準的將鐵木爾在國內十幾年的動態作了總結,包括一些間接的商場上不合理時間。
這名中年警察是公安係統有名的審訊專家顏警官,同時也是國內不多的犯罪心理行為學博士,這次由他來進行對鐵木爾的審訊工作。
“記錄顯示,從八八年到零四年,每年的四月都有你出境的記錄,這些記錄包括印度、阿富汗、蒙古、巴基斯坦等地,而前往阿富汗的記錄九次、印度三次、巴基斯坦二次、蒙古二次。而其中與你外貿有關聯的卻隻有阿富汗與巴基斯坦,此外,你的出境入境都是極為有規律可循的,通常是四月上旬出境,七月下旬入境,我想,正常的商務貿易時間不會在這十六年當中如此的湊巧吧。”顏警官並沒有咄咄逼人,這些卷宗在他的嘴裏說出來仿佛就是在拉家常一般,隻是顯得和藹的臉上,一雙飽經世故的雙眼在密切關注著鐵木爾的表情。他沒有發現鐵木爾的眼睛裏一絲的波動。
“嗬嗬,我想你自己應該清楚,這些年你都幹了什麼,在這一點上我們不需要做很深的交流。”顏警官很是隨意的說著,隨手從兜裏掏出了一包香煙,五塊錢一包的紅河,遞給鐵木爾一根,嘴上說著:“抽根煙,放鬆一點,你可以當成是你我之間的聊天,當然了,你也可以選擇不說話,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逼你幹什麼,要知道,起碼現在你是受法律保護的中國公民,並且還是一位了不起的民營企業家。”
鐵木爾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嗬嗬,我的煙是有些差勁了,不過沒辦法,就那麼一點工資,家裏老婆孩子天天張嘴就叫著吃飯。沒辦法,隻能自己省著點。”顏警官自嘲的笑了笑,隨後又說道:“說真的,我還真想脫下這身衣服,去做個小買賣,說不定也能發家致富呢,嗬嗬。”
說到這裏,顏警官敏銳的發現鐵木爾的眼角很不自然的細微抽動了一下。他心裏有了底。
“喀什是一個好地方啊,紅其拉甫更是一個好地方呀。自從隱隱成為周邊各國的商貿中心之後,好多人都富了起來。喀什也成為國家的特殊經濟開發區了,以後這裏會越來越欣欣向榮的。尤其是國家的政策整體向西北、南疆這一塊傾斜,遲早,這裏將變成另外一個深圳。而你們這些商人必將成為這塊特區建設的中堅力量。”顏警官說起了喀什地區的經濟走向,這讓對麵的鐵木爾覺得有些詫異,好像這不是審訊,而就是地地道道的拉家常。
不過對於顏警官的話語,他聽到以後不禁泛起了想象。想象以後在商業上自己會有怎樣的發展前景,盡管在這個場合想這些事情並不恰當。但是作為多年從商的鐵木爾,卻沿襲了商人這一角色的詬病,很自然的從職業的角度出發去進行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