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恐怕,還輪不到讓公爵大人操心。”
薑鄴盯著向來冰山一樣的薑博騫,對方在聽到這句話後,目光沉得仿佛要滴出水。
薑博騫對於自己兒子這種任性妄為的做派,已經見怪不怪了。
畢竟,從一開始他對這個兒子就沒有上多少心思。
他並不期待,甚至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在乎過,未來的薑鄴究竟會長成什麼模樣。
薑鄴的存在,對於他而言,不過是困住某人的工具之一。
奈何,這件工具不僅並不趁手,反倒生出了些別的心思,令人生厭......
從前薑博騫對於薑鄴的存在幾乎漠視,不像今天這般,心裏被激出一團無名的火,燒得他心口有些難受。
“放肆!”
“薑鄴你在外有多囂張,我不管。”
“但是隻要踏進了這座宅子!你就應該清楚,誰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等你有足夠實力的那天,才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薑博騫眼睛微微眯起,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
他上下打量著麵前的人,目光中滿是鄙夷與不屑。
身居高位多年,這等不成氣候的挑釁者,他見過的太多了。
不過是蜉蝣撼樹。
薑鄴沒有絲毫退縮的對上他的視線,高高的仰起下巴,像是在宣戰。
“您放心,您的願望會實現的,別太著急。”
“隻是希望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您的心情還會像現在這般愉悅。”
隨即轉身離開,背影異常堅挺。
“哎!”
“不是那個我......”
“小鄴,要不今晚留下來吃個飯吧,爸爸好久沒和你一起吃飯了......”
隨著屋門被突然扯開,一時不注意的白涵煦險些要跌進了薑鄴的懷裏。
但他很快便站直了身子,局促的模樣像是害怕對方會生氣,目光中帶著些祈求和希翼的開口。
在白涵煦未曾注意的角落裏,薑鄴迅速將伸出的右手往身後一別,冷漠的開口。
“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兩人的身影在這一刻交錯,但兩人之間的關係,早在還無人知曉的時候,就已徹底交錯了......
薑鄴離開的背影依舊挺拔,正猶如那驕傲的玫瑰,理所應當的盛開在枝頭。
矜貴的小王子,也永遠不會讓他的王冠變得黯淡。
直到回到車裏,薑鄴透過車窗,看著麵前似乎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古堡,緩緩離開了目光,嘴角帶著些苦澀無奈的勾起。
那哪是什麼莊嚴華麗的名貴城堡,不過是座扭曲人性,磨滅靈魂的無盡監牢......
哪怕用漫山遍野,鋪天蓋地的珍稀花朵作為點綴,也難掩其中的惡臭......
小少爺漂亮的睫羽微微一顫,一陣冷意湧上心頭。
無人知曉,在他那看似沉著冷靜的背影下,冷汗已浸透全身,雙手的手心也同樣被緊握的指甲刺的滿是血痕。
幸好,在來之前就受了傷......
不然這鮮血的味道,就會暴露了他,不過是隻裝腔作勢的幼鳥。
確實如薑博騫所言的那般,薑鄴的羽翼尚未豐滿。
若真想撼動薑博騫的地位,重新書寫薑家的規則,他還遠遠不夠......
僅僅因為他隻是Omega......
在階級地位分明的帝國,Omega永遠隻能是Alpha的附屬品......
一切早已注定。
隻是他薑鄴實在不甘!
他不願,也絕不認同!
他絕對不會像自己的父親那般,在上位者的囚禁之下,如同玩物一般供人取樂。
自甘墮落者,薑鄴向來是輕賤的。
所以對於那些仆人和奴隸,他的手段格外殘忍。
反倒是那些不甘的奮起者,能夠多得他些許高看一眼。
但可惜,這世間庸人太多。
不過給是了半丁點好處,就開始飄飄然起來,成為了自己先前最痛恨的那些上位者......
真是掃興。
所以,在薑鄴眼中,白涵煦還是有些過於天真了。
白涵煦所謂的那些掙紮和奮鬥,在真正手握實權的強者麵前,不過是如同家雀般的小打小鬧,隻能徒增些許笑話。
爭吵,撕鬧,自殘,摔打東西,大發脾氣......
多麼幼稚的手段......
當人太過於弱小的時候,那他的所有反抗,都成了手握實權者眼裏的笑話,真是有夠諷刺的......
他薑鄴,注定會成為手握最強權杖者!
小少爺看著天邊的太陽,如純淨寶石般蔚藍色的眼底,滿是暗色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