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明媚。
風輕吹過樹葉傳來陣陣的摩挲聲,光透過茂密層疊的枝葉間隙灑落在地麵上,宛如畫卷美景。
在這美好的景色之下,暗不見光的地方,濃鬱的血腥味正在昏暗的地牢裏肆意彌漫著。
一出好戲正在上演。
“少爺......少爺!”
“我沒有背叛您!我隻是,隻是......”
如砂紙般刺耳沙啞的聲音正不斷哭訴著,字字泣血,悲痛欲絕。
聲音的主人此刻已經成了個血人,宛如一灘爛泥模樣被吊起,僅憑著兩條穿透了自身琵琶骨的巨大鐵鉤支撐著。
四肢癱軟無力的下垂著,所有的骨頭都已被敲了個粉碎。
鮮血不斷從傷口處湧出,滴滴答答的滴落著,在地麵上盛開了血色的花。
豔麗至極。
“隻是?”
薑鄴半倚著軟墊,嘴角微揚,微微抬起下巴,半眯著的眉眼裏滿是戾氣。
看著眼前的高陽舒,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半晌後,小少爺又突然輕笑出了聲。
“你原本也勉強算得上是條好狗,至少在以前,還算聽話。”
“很可惜,壞狗狗如今做了錯誤的選擇,身為主人的我,也隻能難過的宣布遊戲結束了。”
小少爺的聲音中像是帶著些不舍與憐憫,低垂著的眉眼好似有著些水光。
原本除了控訴乞求之外,如同一灘死水的高陽舒,卻在此刻瘋狂掙紮起來。
齜牙欲裂的模樣屬實猙獰,布滿血絲的眼球仿佛紅到能滴出血來。
“不!少爺,您不能,您不能這樣對我!”
“我沒有做錯事!更沒有背叛您!”
原本有些半結痂凝住的傷口,此刻再一次被撕裂開來,伴隨著鮮血的不斷湧出,高陽舒的臉色也愈發蒼白難看。
可哪怕是這股鑽心的疼痛,也阻止不了他的崩潰,眉間滿是委屈與不甘。
地牢裏心思各異的守衛們,都暗地裏悄悄的將目光落在了高陽舒的身上。
在場的幾人或多或少都與高陽舒有過些接觸,此刻確實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心中的複雜情緒。
先前對方那副趾高氣揚,狐假虎威囂張的模樣,恐怕也沒想到自己現如今會落到這副下場吧......
小少爺沒有在開口,隻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懶散的半垂著眸子,唇邊的笑意暈染到了眼底,眼尾處那顆妖豔的紅痣愈發奪目。
遠處,一盆炙熱的晶炭正在燃燒著。
原本透亮的晶碳在烈焰的燃燒溫度之下,逐漸裂出密密麻麻的白痕,布滿霜白。
紅與白的惡不斷纏綿交織著,有些如夢似幻般的美感。
但在座的心中都清楚,這可不是什麼增添氛圍的美麗道具,而是作為帝國早已明令禁止的殘忍酷刑之一。
當晶炭被燒至霜白,就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般,自主的,就能食人血肉。
會順著點燃破開的皮膚進入肉體,日日夜夜反複的燃燒著。
溫度炙熱,卻不會將肉體徹底點燃,而是任由著那一塊包裹著晶炭的肌肉組織,一遍又一遍的,反複燃燒潰爛。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看似精美的白色裂痕更是會融入於骨血,一旦寄生,便終身無法根除。
其痛苦的程度,遠高於刮骨之刑。
高陽舒的瞳孔止不住的顫抖,濃鬱的驚恐之色,從他眼底溢出。
“少爺,少爺,求求您殺了我吧......”
“求您給我個痛快,不要這樣折磨我!不要這樣折磨我!”
他的嘶喊聲逐漸增強,嘴角處也因為用力過度,有些細微的撕裂。
撕心裂肺的怒吼聲伴隨著些止不住的咳嗽,鮮血也隨著湧出,四濺於地麵之上。
雙目瞪的通紅,密密麻麻的血絲仿佛織成了細網。
這副激動的模樣像是有些取悅到了薑鄴,一雙妖冶的狐狸眼噙著笑意,微微抬起。
“理由。”
“給我一個殺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