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曉帝國那至高無上的帝王，於今夜偏殿內，究竟付出了什麼代價，又或是許下了何種諾言，才哄的那位矜貴的小少爺終於不再麵露不滿。
但顯然想要討得小少爺的歡心，終究是極其困難的。
帝王的私下召見並未驚動任何人，此刻宴會的大廳內依舊人聲鼎沸，熱鬧萬分。
直到有人察覺顧上將去而複返的身影，那些虛偽的奉承便如蜂擁而至般的湧了上來。
“恭喜顧上將啊，真是年輕有為！”
一張滿是橫肉，五官似乎都被擠成了一團的臉，忽的從人群中湊了上來。
臉上帶著些古怪的笑意和揶揄，絲毫沒有半點屬於貴族的儀態，正不停的衝著顧熠擠眉弄眼。
“怕不是陛下召見，您與那位，恐怕好事將近了吧，恭喜恭喜啊......”
“噗呲”
突如其來的譏笑，讓氣氛一時間有些莫名的尷尬。
頂著一臉橫肉的男人頓時有些不滿，正欲發怒，但朝著笑聲的方向看去後，瞬間就啞了火。
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便自討沒趣的，灰溜溜的，又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畢竟對方可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公爵大人，可不是他這等，僅靠著花錢買來爵位的小小子爵能惹得起的。
本來是想在顧上將麵前混個臉熟，萬一日後若是有機會，對方稍稍從指縫間漏些殘餘都足夠抵他半輩子了。
卻哪想，還差點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愧是是將門虎子，果真有幾番顧老將軍的風範呐。”
與先前那人的奉承不同，司柘的語氣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麵上看似和藹，可內雙如毒蛇般的雙目裏滿是寒意。
這才剛朝著顧熠向前一步，原本還圍擠在四周的人群頓時如水泄般散開。
“司公爵......”
顧熠就這麼漠然注視著不遠處，正朝著他一步步走來的司柘。
沒有絲毫的退縮，就這麼直愣愣的，直視著對方的目光。
直到快走近了，司柘才突然的露出一抹笑意來，帶著些不容抗拒的力度，將他對方的肩朝自己的方向攬了攬，又拍了拍。
“好啊，好啊，時間飛逝，這一晃，你小子長這麼大了，你爺爺，你父親......唉......”
這聲哀歎中，仿佛包含著數不盡的悲涼。
宛如一個真正關心後輩的長者，好似透過對方那年輕俊朗的模樣，看到了昔日過往的故人。
但至於他究竟看到了什麼，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唉，不說了，都過去了。”
“看到你現在這般模樣，真替你爺爺感到欣慰啊。”
司柘上下打量著眼前人的模樣，那是一種極具複雜情感的目光。
伴隨著他這幾句話音的落下，先前還有些安靜的人群，頓時又陸續傳來了些躁動。
對於顧家當年所遭遇的那一切，在不同的人們心中，自然也有不同的答案。
哪怕不能說，哪怕所知道的答案並不相同，但總的說來，終歸是壯烈與悲慘四字。
好半晌，司柘才像是從那番情緒中走出來般，眼底的哀傷逐漸散去，終於從嘴角擠出一抹笑意。
稍稍側開兩步，將一直待在他身後的兩人露了出來。
“這是我不成器的子女，想來你們也是同齡人，說不定聊到一塊兒去。”
話音剛落下，仿佛又觸及了什麼開關似的，語氣中又帶上了幾縷哀涼。
“當年我與你爺爺交好，別說你小子，就連你父親，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哪想到現如今偌大的顧家，現隻剩下你一人......”
“我老了，怕是跟你們年輕人談不到一塊去，但一想到啊，你一個人待在這主星，怕是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我就感覺對不住你爺爺啊我......”
這一番話，讓在場不少Omega都悄悄紅了眼角。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位不苟言笑的大公，竟是如此慈愛的一名長者。
“太感人了，沒想到司公爵與與顧老將軍竟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沒想到啊，在這種情況下，司大公爵居然第一個站出來維護顧上將。”
“就是就是，這也太感人了，看的我都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