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看著空蕩蕩的手裏，剛剛還窩著的大糖葫蘆消失不見，表情有些懵懂，那雙大大的眼睛，閃爍著淚光，紅彤彤的眼眶，惡狠狠的看著眼前人。
“死瞎子，你早晚被人直接打死！”說著就跑走了。
“嘿！你這個小屁孩兒。”黑瞎子跟鬧別扭似的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上的糖葫蘆。
糖葫蘆上的糖漿早就化了，看起來就像那小孩哭紅了的眼睛。
“呸！小屁孩兒，小哭包。”說完便兩三口解決了手中的糖葫蘆，酸酸的卻又甜甜的。
——
“我讓你亂跑！我讓你亂跑！今天晚上跪祠堂不準出來！誰都不許給他送飯吃！”
解九爺手裏緊握木尺，眼神凶惡的看著跪在地上哭唧唧的小孩。
小孩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打，他隻知道最寵自己的爺爺在打自己，自己的老爹也杵在一旁閉目。
小孩委屈極了，他的糖葫蘆被人搶走了不說，回去要告狀卻還被爺爺打，一切的一切都說的好像是自己的錯一樣。
林嫂將解雨臣小心翼翼的放在祠堂的軟墊上，撩開身後的小花裙，紅色的戒尺痕跡，在如同白玉上顯得格外的明顯。
“小少爺，老奴先給你把藥上好。”林嫂滿手老繭，搓了一點膏藥揉在手心，又將手放在小孩的背上，輕揉著。
林嫂走了，就留下來來了一盞燭燈，還有些許甜食。
等小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整個祠堂就隻剩下了自己一人，還有不遠處上方解家的祖祖輩輩。
解雨臣散著長發，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靠在角落裏，眼前擺放著燭燈，滿眼的淚花就跟燈油一樣流下。
“小孩？哭什麼呢？”
小孩環視了一圈偌大的祠堂，黑乎乎的角落裏都是一些燃盡還未更換的燭燈，抿了抿嘴唇，將自己埋在懷裏。
自己這副樣子一定是被老祖宗看到了，他們是不是要嘲笑我了？
“小孩？”黑瞎子從房梁上跳了下來，燭燈忽閃了一下，解雨臣用那雙早已經哭紅了的眼去看到底是誰。
是那個死瞎子！
“你來幹什麼！都怪你！”小雨臣惡狠狠的說著，眼淚又一次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惹人心疼。
黑瞎子蹲下身子，伸出手輕柔的給小孩擦著眼淚，一臉笑意：“這是被打了？”
小雨臣抿著嘴不說話，惡狠狠的瞪著黑瞎子，滿眼都寫著：都是你的錯！
黑瞎子像是看懂了小孩眼睛所寫，腦裏所想，輕笑了一下：“對不起，給你帶的。”
說著不知從哪掏出一串糖葫蘆來，果子鮮紅，糖漿飽滿，絕不是外麵做的那種成品。
“給我的？”小孩懷疑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黑瞎子一臉不敢確定。
黑瞎子點了點頭，“給你的。”
小孩立馬拿了過來，握在手裏，生怕又像上次一樣，被黑瞎子給搶走了，小口小口吃著手裏的糖葫蘆。
小孩頭發很長在後背處，吃糖葫蘆的時候從耳旁滑下，黑瞎子伸出手將頭發給他挽在耳後，小雨臣疑惑的看了一眼黑瞎子。
黑瞎子隻是看著他笑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