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吹散了陰雲,吹得地上殘破的旗幟獵獵作響。
包裹著蒼穹的陰雲緩緩散開,露出了那一輪赤色如血的殘陽,映照得天邊層層疊疊的雲層都染成了這蒼茫的紅。
蒼穹之下,大地也被這耀眼的紅色照亮。
斷壁殘垣,鮮血浸滿大地。
無數斷裂的刀槍劍戟立於屍山血海之上,不遠處火焰熊熊,烈火洶湧的吞噬著一具具被運送過去的屍體。
身著甲胄的兵士在周邊的戰場上不斷的巡視著,防備著敵人的卷土重來。
其餘兵士則在仔細的打掃戰場,不斷甄別著戰友的屍骨。
這裏儼然一副戰爭過後的慘狀。
死氣沉沉的戰場,僅剩的生機或許是那些正在清掃戰場的兵士與以腐肉為生的烏鴉吧。
在戰場上,有兩個兵士在打掃時談論著什麼,他們極力的壓低聲音,卻沒想到自己身邊站著一個看不見的”人“。
時衍漫無目的的跟在兩個兵士的背後。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在這裏。
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卻又光怪陸離的夢,可是夢醒之後他卻忘記了一切——他忘記了與自己有關的一切,很多記憶也模糊不清。
不過,他不記得了,所以也便不在乎了。·
當他醒來時,隻有身上穿著的一套白衫白袍以及一塊玉石掛墜,玉石上麵刻著兩個晦澀的符文,他好奇的嚐試去解讀它時,隻感覺頭腦一陣昏沉,他似乎又陷入了夢境,又看到了夢中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麵......
腦中劇痛傳來,痛的他不由自主的就將那玉佩拋到遠處。
記憶......在迅速消散,他卻不想阻止,他雖然不記得了,可那段消散的記憶給他留下了一種感覺,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在記憶徹底消散前,他鬼使神差的說出兩個字:”時衍。“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興許會是他的名字吧。
於是,這世上便少了一個沒有名字的孤魂野鬼,多了一個名為時衍的未知之人。
在給自己取好了名字之後,時衍在原地垂眸思索了片刻,決定去把那塊玉石拿回來。
他的潛意識告訴他,玉石很重要。
他朝著玉石扔出的方向前進,一路上仔細尋找,他看到了一具具死狀淒慘的屍體,一塊塊散落的血肉,一片片暗沉的血跡。
時衍看著這些屍體,有些不忍注目。
之後,他快速的略過這些屍體,最終,在一柄斷劍旁發現了玉墜,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飛快的記住了玉墜的大致位置,閉著眼睛在腦中記住的地方一陣摸索,找到後快速的將玉墜塞進了自己的懷裏。
玉墜的事告一段落,時衍衍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戰場上。
他湊近了腳邊的一具屍體,那屍體怒目圓瞪,麵上滿是鮮血,已經分辨不出是他的血還是敵人的血了。
他的腹部被一杆長戈深深刺入,一隻手還緊握在戈的頂部,似乎臨死之前還試圖把長戈拔出,以做最後的掙紮。
時衍看了又看,有些不忍,伸出手想要幫屍體合上雙眼,卻一不小心用力過大,把屍體的腦袋按得倒向另一邊。
時衍正想動手把屍體腦袋扶正時,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
哧——
時衍伸在半空的手忽然愣住,他呆呆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胸膛——一柄長矛視他的身體如無物般,徑直穿過他的胸膛,刺入了他麵前的屍體。
與此同時,時衍的身後傳來了兩道不同的聲音:“我剛剛看到這家夥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