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舊地會稽
“項公,有傳言說,秦始皇駕崩了。”一小吏穿著的人對著一身著楚服的中年人小聲道。
“不可妄言。”那中年人瞥了他一眼,緩緩向屋外走去。
“要入秋了吧。”他緩緩推開門,院中的揮槍的聲音伴隨著風聲舞起少許落葉。
“羽兒。”那人輕喚。
隻見院中一身高八尺,容貌甚偉,歪髻盤頭,手著銀槍的青年在院中舞槍,聞聲急忙停下,側槍而立。
“叔父。”
“羽兒,天漸涼了,身著單衣,雖是練武,卻也別忘了添件衣裳。”他將長衫輕披在項羽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叔父,……”
“羽兒,你曾對著皇帝車架言大丈夫當如此,我知你誌向不在此。”項梁笑道,“不過要有耐心,機會總會來的。”
“如若皇帝真的駕崩在西巡遊路上,不可能到現在也毫無消息。”項梁接著往前走。
“項公可知,皇帝車駕從沙丘便急轉直回,結束了巡遊,並且鹹陽城也進入了封鎖狀態。”那人說道。
項梁不語,駐足原地思索良久。
“項公……”
“不急,聽聽風聲。”項梁擺了擺手。
“如此我便先告退了。”那人行禮告退。偷偷坐上了後門的馬車。
“叔父,此等良機……”項羽將一切看在眼裏。
“此事稍有不慎便是牽連三族,無憑無據,如若真是駕崩,這秦內部怕是也出大問題了。到時不用我們,秦自亡,振臂一呼,複楚便在片刻。”項梁知道項羽想說什麼,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羽兒,你神勇,卻還是少了些心機啊。”項梁微歎“你還年輕,切莫感情用事。”
項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繼續擺弄起手中的長槍。
沛縣
“你說啥?這麼多人。讓我押送?蕭大人你不難為我嗎。”劉邦躺在草垛上,一下坐了起來。
“你好歹是個亭長,趕緊上路吧,按大秦律,延期要斬的。”蕭何正色道。
“哎。”劉邦看著上百名囚徒,衣衫襤褸不堪,甚至有幾個赤腳而行。他們眼神中早已失去了光澤,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站立在那裏。
“上路,上路。”他不忍再看,自己的幾個至交好友一同押送前往驪山。
“大哥,就咱幾個真行嗎?”盧綰小聲向劉邦嘀咕。
“哎呀,去去去,別煩我。”劉邦黑著臉,他不忍看那些神色憔悴的囚犯。
夜,一行人停下休息。
“早些休息,明早繼續趕路。”劉邦吼了一聲,原地盤坐。
“大哥,咱帶的這些盤纏根本不夠啊,我看到驪山要幾個月吧。這些人不得餓死小半。”盧綰憂心忡忡。
“你小點聲,怕別人不知道還是怎麼著。”劉邦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殊不知還是有人聽見了……
夜深,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跑離了車隊。
第二天
“大哥,大哥。”盧綰搖了搖在躺著的劉邦。
“怎麼了?”
“跑了,他們跑了幾個。”盧綰急忙說道。
“嗯。”劉邦似乎並不吃驚。
“大哥?”盧綰很納悶。
“兄弟們。”劉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他似乎早就知道結果。
“你們走吧,秦無義,我不能無義。”劉邦說道。“我知道,現在送你們去驪山,就是帶你們去死。”
“你們願意離開就離開吧,找個地方躲躲,我也要躲起來了。”劉邦鎮定自若,點了點頭。
“大哥?”盧綰滿臉震驚。
未逃的眾人麵麵相覷。
“大義,我願意追隨你。”一人站起來大呼。
有些人也像他一般站起來“我等早已無家,願意追隨大人。”
“跟著我,我可不保證能讓你們吃好過好。”劉邦擺擺手。
“回鄉被抓到也是死,不如與大人搏一搏!”眾人叫喊道。
“好!”
楚國舊地會稽
“皇帝可能是真的駕崩了。”項梁舉杯一飲而盡。
“我們現在更應該積蓄力量,厚積薄發。”項伯點點頭。
“前一陣子救了你的賢士,是為張子房對吧。此人是個大才。能邀請最好。”項梁笑道。
“此人有才,但是心在複韓,難以強求。”項伯搖搖頭。
“那便算了,如若得此人複楚定然勝算又多一成。”項梁拍了拍項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