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案牘庫。
這個稱之為吏部絕頂秘辛的地方,不過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
既沒有重兵把守,也沒有門庭閉戶。
隻是在門前掛了一個‘明火勿入’的牌子。
一堆身穿綠色官服,胸前繡著鵪鶉和黃鸝的低階官員,抱著紅藍黑皮的冊子,進進出出。
大渝共有二十四州,三百多個縣,官員數以萬計。
吏部的筆杆子們,把他們一生輝煌的功績,用寥寥幾筆揮寫在官碟簿上。
坐在偏廳內,於萬和吩咐吏員幾句,便與秦飛交談起來:
“二少爺,國公大人可還安康?”
“唉!”
秦飛歎息一聲:“家父閉關已有五年之久,想來他老人家身體應當無礙。”
怪不得這幾年沒見到鎮國公秦業的身影,原來是閉關了......於萬和當即慷慨陳詞:
“國公大人為了大渝,可謂是日月無私,功高蓋世。”
“於某對國公大人的欽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於萬和的這兩句馬屁。
一半是場麵話,一半發自肺腑。
大渝多年的安定,依靠的就是秦家這根定海神針。
朝堂上的文官大多對秦家都有崇敬之心,若不是他們攘外安內,做官哪有這麼自在。
但這種崇敬之心絕對不多,要是秦家的人插手朝堂之事。
文官們一定跳腳大罵:呸,一群粗鄙的武夫,滾回去掄你的大刀片子!
所以秦飛隻是翻了翻白眼,這種漂亮話聽聽就行了。
要是當真,哼哼......
好在這時吏員將官碟取來了,才結束這種吹捧尬聊,秦飛看也沒看,直接丟給了胡道通。
官碟內是這樣記錄的:
【韓世光,並州三黃縣人士,文景二十年春闈殿試二甲次名,進士出身。
文景二十年,任兵部庫部司主事,官職八品。
成康三年,任兵部職方司員外郎,官職六品。
成康九年,任兵部司郎中,官職五品。
成康十二年,任太仆寺少卿,官職四品。
成康十五年,任太仆寺卿,官職三品。
成康十八年,任涼州布政使,官職三品。】
胡道通並未從這份官碟中看出任何有用信息,但卻有些惆悵,同一年的進士,人家已經是封疆大吏,自己卻還是五品小官。
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韓世光死了,他還活著。
“胡大人,有何發現?”秦飛問道。
“下官愚鈍,看不出其中精妙。”胡道通合上官碟,遞了上去。
“嗯,你去門外候著,我與於大人有要事相商。”
“是。”
胡道通走出門外,秦飛便在於萬和耳旁低語兩句。
於萬和聽完後,頓時露出驚詫之色,一臉的不可思議,躊躇片刻,離席而去。
秦飛笑而不語,打開了韓世光的官碟。
正如胡道通所說,這份官碟並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若是非要找出一點。
那就是這位韓大人太會做官了,二十年都在兵部轉悠,而且青雲直上,每隔幾年都會進步。
但秦飛今日來此的目的,並不是單純的為了韓世光的官碟。
背後的人用一個三品大員做引子。
這個手筆,可沒那麼簡單。
於萬和腳步匆匆的回來。
這位於哈哈大人的臉色已沒有方才那般自然,眼神中多了幾分鄭重,將手裏的兩份官碟遞給秦飛後,就坐下不再說話。
另兩份官碟是這樣記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