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大門口。
小郡主兩手叉腰,瞪著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每一個從教坊司裏麵出來的人。
韓保生從小販手裏買了兩塊蔥油餅,坐在車架上啃。
若不是這個蔥油餅,小郡主也沒有那麼生氣。
昨晚。
小郡主窩在馬車裏,稍微有點睡意,剛閉上眼睛,車廂外的馬兒就會發出一聲嘶鳴將她吵醒。
來來回回折騰七八次。
把小郡主氣得頭昏腦漲,眼冒金星。
她知道一定是韓保生這個瘸子老頭在搞鬼,而一切都是秦飛那個王八蛋指使的。
沒辦法,打又打不過,撒嬌賣萌也不頂用。
小郡主隻能窩在車廂裏獨自生悶氣。
就在剛才。
韓保生叫住一個小販,買了兩塊蔥油餅,遞了一塊給小郡主。
看著油乎乎的蔥油餅。
小郡主立即聯想到,秦飛在教坊司裏胡吃海喝。
她一把推開韓保生的投喂,跳下馬車,金刀大馬的站在教坊司門口,就等秦飛出來。
她要跟他,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一炷香後。
一個穿綠袍的年輕人從教坊司大門走了出來,那身綠色的新袍子很貼合他的氣質。
年輕人五官端正,帶著一絲書生氣和三分的痞氣,像極了浪跡花叢中的世家公子。
從他那帶著愜意的笑容中,不難看出,昨夜美妙的際遇。
“秦飛,你不得好死!”
這年輕人正是秦飛,小郡主看見他後,兩隻眼睛瞬間通紅。
她踮著小腳尖,咆哮道:
“你個王八蛋是全天底下最壞最壞最壞的人!”
“小時候你欺負我就算了,長大了你還欺負我.......”
“嗚哇~~........”
說著說著,小郡主原本憤怒的情緒一下變得低迷,失聲痛哭!
人的情緒達到臨界點,總會崩潰。
小郡主本就是岐王獨女,身體又出了岔子,在皇城內誰都要讓她三分。
後宮裏的娘娘們,誰不把她寵得像自己的女兒一樣。
可這兩天她遭的罪,可謂是史無前例。
小郡主自己也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捧著她,那是因為可憐她。
可憐她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其實小郡主的內心比誰都敏感,不過她從沒有向別人述說過。
因為沒有人能說,連一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她挺願意跟秦飛待在一塊,因為秦飛不會把她當成小孩子,處處都哄著她。
讓她覺得,除了這副身體,她也是個正常人。
隻不過這一刻,她崩潰了。
她對秦飛失望了,秦飛和他身邊的人處處針對她,一直撥弄她那根敏感的神經。
大街上人來人往,一見有熱鬧看,頓時紛紛駐足。
秦飛穿著新衣服,人模狗樣的站在小郡主身邊,嘖嘖道:
“我準備去文庫查一查國師府的入冊檔案,你是跟著呢,還是跟著呢,還是跟著呢.......”
“你沒騙我?”
小郡主頓時停止哭泣,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那副眼巴巴的表情,好像在說,你敢騙我,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
秦飛轉身往馬車處走去:
“隨你,愛信不信,我是怕你了,都十七歲了還像小時候一樣,說哭就哭。”
小郡主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
“我就知道,秦飛哥哥最好了。”
“秦飛哥哥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你一定能找到辦法的。”
這副神態,哪兒像剛哭過的樣子。
所以說,女人的眼淚最不可信..........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秦飛見車廂內有塊蔥油餅,拿起就啃。
昨晚消耗有點大,得補補。
小郡主一把奪過蔥油餅,撕下秦飛啃過那一半,丟還給他。
“你昨晚上是不是跟壞女人睡覺了?”
啃著蔥油餅,小郡主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秦飛,看他有沒有撒謊。
“哈哈哈~!”
秦飛大笑三聲,一臉回味的稱讚道:“這裏麵的姑娘隻能用一個字形容,妙!”
“妙不可言!”
小郡主咽了一口蔥油餅,撇撇嘴:
“哼,我才不信!”
“你要是真幹了那事,一定會說,我秦伯庸如此光明磊落之人,怎會如此下賤。”
“你現在這樣說.......”
小郡主一副很了解他的模樣,搖了搖頭。
示意。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不知道昨晚你在哪兒睡的冷板凳。
秦飛笑了笑也不解釋,不好意思,我隻不過是預判了你的預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