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離開現場以後,我就悄悄潛入柳眉如大美人兒的閨房,大哥你猜我聽到了什麼?”慕容邪深知大哥在上司以及下屬們的眼裏那是相當地成熟穩重,篤定內斂,但是私底下沈繼安那驚世駭俗的鼾聲和火爆的脾氣簡直能把個大活人活活折騰死。
沈繼安正準備用飛毛腿踹他的時候,他識趣地用手撓撓後腦勺,嘿嘿直笑,“我當時就在柳眉如的房間裏尋找蛛絲馬跡的時候,忽然就聽到了紗幔裏有一個女子嚶嚶的啜泣聲,反正很讓男人憐愛的聲音,我就循著聲音找過去,一個十三四歲小丫頭模樣的姑娘,長的嘛倒挺水靈,我就湊過去細聲細語地問,‘小妹妹,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哥哥,哥哥替你揍他去”,她死活不作聲,就知道哭。
沒轍,就來硬的,朝她亮了亮拳頭,‘說不說,到底怎麼回事,不說是吧,好,不說我揍你。’誰知這丫頭脾氣執拗的很,軟硬不吃,真是恨得人牙癢癢。媽的,不亮出絕招,你當我是病貓,後來,大哥,你猜怎麼著,小弟我是豁出去了啊,我說,妹妹啊,你要是說了,哥哥就替你把賣身契給贖了,這妞立馬就神氣活現得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小弟了。”
沈繼安斂了斂神色,擺出一副饒有趣味的神色洗耳恭聽著。
那慕容邪慌不迭地為大哥奉上一杯湯色上好的烏龍茶,然後才開始一本正經地娓娓道來,“原來柳眉如在賣入青樓之前並非女兒之身,難怪從來都隻是賣藝不賣身。不過這麼多年可以在“媚骨坊”老鴇的眼皮子底下不露絲毫破綻,也算非等閑之輩。”
慕容邪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繼而又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而坐在一旁瞠目結舌的沈繼安卻以“開什麼國際玩笑”的標準式姿勢給了慕容邪一記響亮的爆栗。你丫,腦袋不是被驢踢了,而是根本就沒開化。
慕容邪被大哥那猝不及防地一記爆栗弄得齜牙咧嘴的,但嘴裏還是嘟囔著說道,“大哥你還別不信,雖然那丫頭剛開始說的時候我也覺得簡直是在褻瀆咱們媚骨坊好姑娘的清白名聲,但是回來翻閱了一些咱們大燕瀛國的古文獻資料,還真有男兒之身變性為女兒之身的先前案例。”
沈繼安真後悔當初朝廷撥下民政設施的經費的時候,他應該多勸勸青天大老爺多蓋一間精神病院。他將嘴裏銜著的那根狗尾巴草撳在手裏,一下一下地掏著耳朵,在搖曳的燭光裏斂了斂神色,凜然說道,“那麼,請你告訴我,他變身為女兒之身的目的是什麼?國仇家恨?為情?還是僅僅是個心理變態在尋求精神上的極致刺激?”
慕容邪眯縫著一雙眼睛,再次把兩條修長的腿慵懶地搭在椅背上,神秘兮兮地說道,“為了一個女人。”
“女人?就是那枚繡花針的主人,真正殺死柳眉如的凶手?”沈繼安突然來了興致,喋喋不休地詢問著。
慕容邪卻突然神色一凜,像電影裏的神探夏洛克一樣自信滿滿,“開棺驗屍,咱們拭目以待。”
沈繼安一想到開棺驗屍需要層層上報然後等待審批的手續就頭疼不已,慕容邪卻突然跳到他跟前笑嘻嘻地說道,“大哥,跟你商量個事唄!”
“說。”沈繼安生平最討厭婆婆媽媽的人,連慕容邪這種大話西遊裏唐僧式的囉嗦人都能被他給整成了福爾摩斯式的淩厲神探,可見這幾年慕容邪在大哥的教誨下果然茁壯成長了。
雖然慕容邪不敢支支吾吾,但最後還是憋了半天才緩緩說道,“大哥,那個……那個小丫頭我已經毫發無損地送到你房間去了,至於那個銀兩,媚骨坊的老鴇說可以先首付然後分期付款,如果實在困難那按揭也可以。不過我當時手一抖一不小心寫了你的名號,您說您存在土豪記錢莊裏的錢……”
沈繼安突然像火燒了屁股一樣,在沈繼安還沒有徹底發飆之前,慕容邪那小子趕緊腳底抹油撒丫子溜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