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徹骨的海風呼嘯著,如刀片般刺痛人的臉龐,單薄衣服下,張小莉都被凍的瑟瑟發抖,再看屈實曆,已經發紫的嘴唇也不住顫抖。而他卻在那一動不動,大聲自言自語。
“爸,是兒子對不起你,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啊,我求你,回來啊爸。是我一時糊塗,鬼迷心竅,不顧你的勸阻,一意孤行才把這個家弄成這個樣子,你回來啊!如果一定要有人去,那我願意替你去!…………
你們來了,我現在終於知道你們到底是誰了,就是你們害死我父親,這筆賬,遲早要還的!…………既然這樣,好,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我有一個要求,放過我家,饒了我妻子孩子,他們是無辜的!我隻有這一個要求,這一切因我而起,就由我來結束吧!…………我跟你們走。”
雖然隔了一條公路,十米開外,但卻聽的一清二楚。剛開始張小莉以為他神誌恢複了,後麵越聽越不對勁,到最後嚇出一身冷汗。
看屈實曆說完,又直著身子往前挪步,還有兩三米距離,就到崖頭,張小莉隻覺天都要塌了,不顧一切衝上去抱住:“實曆!你醒醒啊實曆,是我呀,”這一聲悲喊似乎在一瞬間喚醒了屈實曆,停下腳步,雙手緩緩抬起,僵硬的抱住妻子,幹澀空洞的眼睛裏罕見流下淚水。沙啞的喉嚨艱難發聲:“阿莉,照顧,好,鑫,子,好好,活,著。”
僵硬轉身,朝著澎湖老宅方向噗通跪下,拜了四拜,接著眼珠血絲暴起,猛然起身全身青筋凸起,迅速轉身朝北,吼道:“我來了!!!”接著從崖邊一翻,倒下懸崖。
一分鍾後,重物落水聲傳來屈實曆帶著因為他的私心引起的一切永遠的告別了這個世界。而這一案,也在屈實曆的跳海而結束。
這一聲響徹整個別墅區,隻是這一片地方本就偏僻,獨棟別墅,周圍沒有一個人影。懸崖邊的石堆上,隻留下張小莉孤獨的身影在剛剛屈實曆所在的位置,久久跪著,徹骨的寒冷加上難以言說的悲痛讓她不住顫抖,淚流滿麵號啕大哭,在她的世界裏,此刻天塌了,真正的天崩地裂,而她,在那片小小的懸空浮地上,如此的弱小無助,挽回無力。
另一邊的新居別墅裏,眾人都在正廳聊天,屈鑫在樓上房間裏寫作業。屈毅超的牌位放在大廳靠北牆壁的神龕上,現在卻毫無征兆往前一翻,直直落下,砸在地麵,一起掉下來的還有香爐和三個敬奉用的小酒杯。
這是屈毅超生前特意吩咐過的,雖然不反對火葬,卻一再要求回歸大陸故土。如今因為屍骨無存,隻是燒了他常穿的衣物裝在何老道特製的黑色骨灰盒中 。盒子剛好放在神龕下。
牌位摔下的聲音驚動一旁眾人轉頭看去,時間靜止,令人窒息的十五秒,“老爺子又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