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著記憶中的小徑,拎著車廂中早已備好的一提桂花糕,不多時,我便已至木屋外。
正待推開柵欄門,便聽到小雨在院子中喊道:“娘,那個什麼月兒估計今日也不會來了,您別在門口等,那兒風大。”
出乎意料的,心內不覺一陣愧疚,我整了整自己的衣冠鞋帽,推門進了去。
“娘,您看誰來了?”是小雨,聞聲而至的小雨已經快快的接去了我手中的桂花糕,嘴裏還小聲嘀咕著:“公子又買桂花糕了啊,咦,他今日怎麼沒有來啊。”說著還不忘斜著眼睛詢問我。
“這個,公子的事情不是我這樣的人能夠過問的,許是他貴人事忙吧。”說著便看到木屋夫人掀開門簾看我的身影。
她與上次我見她時一樣,還是坐著的。
即使是坐著,她的背脊也一如既往的挺直,正如她骨子裏深藏不露的倔強與堅強。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何時我竟揣測起木屋夫人的性格來,而且還是如此的細致入微。
我們在一起說過的所有話,加起來,僅僅數十句而已。
“還愣著做什麼,快進去吧,娘不能坐在風口上的。”小雨推搡了我一下,我這才快步朝屋子裏走去。
在我從院子裏走向屋門的這段距離中,木屋夫人始終盯著我,出於禮貌,些許還有一些無意識下的潛層原因,我也始終回看著她。
她比上次清瘦了些,眼睛也有些浮腫,紅血絲充斥著兩隻大大的美目,看著就令人心疼。
我進了屋,想幫她將椅子從門口抬進裏屋去,卻見她遲遲不肯起身,看著我有些疑惑的臉,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愧疚,更有些沉痛。
“娘,還是我來吧。”小雨許是看到我的身影這許久還在屋門處徘徊,便也跟了進來。
小雨看似瘦弱的身體,竟一下子將夫人連人帶椅子搬進了裏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我,在大腦重啟後才知道跟了進去。
“看你一副纖弱的樣子,就知道你不行,真不該放心的把娘交給你!”小雨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對我已有所回轉的態度又有些雪上加霜了。
我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夫人,夫人隻是寵溺的對著小雨笑了笑,輕聲道:“你當所有的女子都如你這野丫頭一般蠻力啊。”
小雨看到夫人的笑容,態度立馬緩和了,連連說道:“是啊,雨兒是野丫頭,人家都是香丫頭,可是娘就是離不開我這個野丫頭,嗬嗬。”
“是啊是啊,雨兒最乖了,快去備茶吧,月兒怎麼說也是客人哪。”夫人邊示意我坐到她的身旁,邊招呼小雨去泡茶。
“雨兒是娘貼身的寶,娘離不開雨兒,雨兒知道。”說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掃了我一眼,便拿起茶壺去廚房了。
夫人這才重新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將我從上看到下,又從腳看到頭,好像怎麼都看不夠似得。
她細細打量我的目光突然頓住了,嘴唇似乎也哆嗦起來,我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住夫人有些顫抖的單薄的箭頭,正想詢問,卻被一個柔軟的小手給拍開了。
“啊!”滾燙的感覺頓時在我的後背炸開了鍋,好痛!
“你做什麼,我就走開這麼一會兒,娘就有了閃失,你簡直……”身手敏捷的小雨左手還托著茶托,隻是上麵的茶壺已經傾倒,開水正順著茶托向下滴著,而她的右手早已文風不透的將夫人牢牢的護在了身後。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用右手輕輕揭起後背的衣衫,等待火辣的感覺慢慢消逝。
此刻的自己,正如一名深入皇宮大內的刺客一般,而小雨,早已化身為衷心護主的鐵衣衛,時刻準備與我進行巔峰對決。
“小雨,莫要嚇到月兒,我剛剛隻是咳喘了幾聲,月兒好心幫我撫背來著。”過了好一會兒,夫人才出聲幫我正名。
聽著她的顫音,可能是費力壓住了身體的不適,才緩過勁來幫我說話,既便如此,我還是朝她的方向感激的看了一眼。
小雨對我的戒心不小,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一般,這種戒心與防備似乎也在可怕的與日俱增。
可是夫人剛剛明明還好著呢,怎麼突然一下子變得那麼激動了,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想著這些,我甚至忘記了背上火燒火燎的疼痛,隻是怔怔的看著她們。
小雨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夫人的身子,將茶壺放在桌子上,倒了兩杯水分別遞給夫人與我。
“你也喝啊,你今早上光顧著照顧我,定時滴水未沾吧。”夫人慈愛的看著小雨,心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