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個信念支撐著,我的腳步也越發快了起來。
當我氣喘籲籲的來到阿財麵前時,他敏銳的抬起頭來,我恰恰看到了他堅毅的下顎。
他什麼情緒也沒有流露出來,當然更沒有說什麼話,隻是看著我上了車,才小心翼翼的駕車而去。
我的臉就像鏡子,有什麼情緒,全都能在上麵一覽無餘。
我的臉色一定很凝重吧,凝重到連阿財也能一改平日駕車瘋癲的樣子,而小心謹慎起來。
一路上我都在想今後的路,究竟是繼續在這裏等待小雷子的消息,然後一起回幽幽穀,還是先把小雷子的安危放到一邊,我自己先返穀。
隻覺此刻思緒前所未有的淩亂,突然馬兒長嘶一聲,馬車形成了一個四十五度角,我則很不爭氣的直勾勾的向後倒去。
馬車在馬兒的帶領下前後左右的顛簸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平複下來。
我心中卻再無緊張之感,阿財應該是一個相當有經驗的車夫才是,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擺不平,怎麼可能得到姚子遊的信任!
果真,我聽到阿財下馬車的動靜,接著有腳步聲繞到車廂後方,他掀起了車簾,示意我下來。
一股冷氣撲麵而來,適應了車廂內溫暖舒適的我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夏季將至,這片地方怎麼這麼涼呢?我不由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不僅了無人煙,就連樹木鳥兒都極少,像是一處荒廢許久的荒原。
如此荒涼的地方,周圍竟籠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但還不至於影響視覺。
原來回程的路上他並沒有將車簾定起來,難道不怕我記憶起沿途的路程嗎?
我也真傻到可以,剛剛竟沒有如前幾次一般掀起簾子試探,而錯過了知曉這些來龍去脈的大好機會。
一定有什麼驚動了馬兒,可到底是什麼呢,看了看周圍,並沒什麼可疑之處,我有些疑惑,卻看到阿財略顯緊張的來回踱著步子。
“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嗎?”我有些不耐煩了,在這裏耽擱的越久,我就越多一股莫名的心慌。
還有,木屋夫人的身體,不能再耽擱了,我要盡早處理妥當這邊的一些雜事,回穀去稟明師父啊。
阿財看到我明顯不耐的表情,這才猶豫許久,指引我跟著他來到前方不遠處的地方。
我正要向前繼續邁步,阿財及時的拉住了我,隻見麵前竟是一個大土坑,我腳步剛剛滑過的碎石已經嘩嘩的向下落去,好險哪。
打眼一看,這坑像是人為挖掘的,左深右淺,極不規則,邊緣也是極為淩亂。
幸好我並不恐高,我隨著阿財站在邊緣,有一股力量指引我向下看去。
這坑大約有兩層樓那麼深,坑底有些煙霧彌漫,還有些淡淡的焦臭味道由下至上散發出來,要不是嗅覺靈敏如我,一般人可能聞不到。
我吸了吸鼻子,蹲下身去,拈了點地表上的泥土,有些潮濕,卻硬實的緊,像是被什麼重物夯過一般。
若放在古代,在這麼堅硬的土地之上,挖這麼個深坑,一定需要耗費不少精力的。
“這裏是從木屋回姚府的必經之地嗎?”我問阿財,他點點頭,又很快的搖了搖頭。
他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劃道:“通常情況下,都是從這條路往返的,可是還有另一條路,知道的人並不多。今早我們是從那處瀑布旁的小路出發的,並沒有走這條路。”
“七天前我與公子由木屋返回姚府時,同樣走的是眼下這條路嗎?”腦中突然閃過了什麼,我向阿財問道。
他可能沒想到我突然問這個,呆滯了一下,接著狠狠的點了點頭。
“那就是說,這個坑是那天之後的某一天挖掘出來的,七天的時間,挖一個大坑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這有什麼目的呢?”我突然預感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而且,這個坑將我們的回程生生阻斷了,要回到姚府,除了瀑布周圍那條密道外,這裏算是必經之路。
“如你所說,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瀑布旁那條路,都將這裏看做連接木屋與姚府的必經之路,這個大坑就沒有這麼簡單了。”我皺了皺眉,難道是專門衝著我們來的?
提起一口氣,我略施輕功,便踩著坑壁向最深處探去。
身後一股內力襲來,我下意識向一邊側去,卻不承想是阿財跟了上來,他的內力,好像收斂不住似的,深不可測之極。
來到坑底,那一股子焦臭味道愈加濃烈起來。
仔細看去,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穀底,竟是橫七豎八被焚燒過的屍體!
還從未見過如此慘烈場景的我,不由退後了一步,差點虛脫,一隻強有力的手支撐住了我,我回頭一看,是阿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