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一碗,放在蘭蘭的麵前,將手中的竹箸硬塞到她的手裏,不冷不熱的說了句:“早飯一定要吃,一會兒還要忙活呢。”
蘭蘭拗不過我,許是打心眼裏順過氣來了,終是接過了筷子,喝起粥來。
我不禁莞爾:“好喝麼?大家都是好姐妹,要互相幫助的,對麼?”
說完也不理蘭蘭的反應,端著另一碗來到了床邊,姿容經過剛才的事情,睡意全無,隻是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拿起枕頭,扶她坐了起來,輕輕墊在她的背後,又幫她掖了掖被子,輕輕說:“蘭蘭小女孩心性,姐姐畢竟長幾歲,別往心裏去。我是真的,把你們當作了在這裏唯一的朋友了,我不願意看到你們那樣……”
姿容定定的看著我,然後透過我看向蘭蘭,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蘭蘭也在看我,眼圈紅紅的,似乎還有一些愧疚,和一些閃爍的幻影。
我收攬了心思,她們會明白我的,不是嗎?
“肚子好些了麼?喝些熱粥吧。”我舀起一勺粥,送到姿容的嘴邊。
“你的粥怕是涼了,你的胃不好,還是我自己來吧。”姿容的臉頰有些紅暈,說出的話是真摯的關懷之意。
“你行嗎?”我看看她,她點點頭,我也不推辭,將小幾置於她的膝前,將粥碗放到上麵,自己便坐到蘭蘭旁邊吃起粥來。
天越來越熱了,耽擱了這些功夫,粥還是有些燙嘴,我每舀一勺,都要放到嘴邊吹吹再吃,入口即化的美味也可以如此簡單。
我們三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喝著粥,沒有人說話,生怕打破了這一份愜意的寧靜,剛剛那一點不愉快也早在晨光投進窗欞之時化為一縷青煙飄向遠方。
這之後,蘭蘭與姿容的關係又回到了我初識她們之時的那種和諧,起碼在我麵前,她們再沒有紅過臉,而是禮讓有加,姐親妹熱,我的心也暖呼呼的。
而那方櫻花刺繡帕,也在蘭蘭的妙手之下,栩栩如生起來。
我再看到它,沒有像第一次那樣胸口發悶喘不過氣,我想,第一次那反應,定是巧合罷了。
兩天很快平靜的過去了,我的身子恢複的八九不離十,姚子遊也適時的履行了他的承諾。
此刻,我正坐在馬車上,姚子遊陪著我。與前幾次不同的是,我沒有穿那身具有特殊意義的裳裙,卻在離心口最近處,放了那方繡帕,與我背後印記如出一轍的繡帕。
我自顧自的想著心事,一時有些恍惚。一會兒就能見到她了,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麵,我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有微風輕輕的吹進了車廂,沉悶的空氣中被注入了新鮮的元素,我不禁抬眼看去,原來是姚子遊,他掀起了車簾,正在和阿財說著什麼。
“現在不怕我看了?”我苦笑一聲,自嘲的低語。
他轉過身,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是和他說話,眼中閃現出一絲慚愧:“原先不便讓你知道姨娘的蹤跡,那樣,對你們都不好。”
我也不接話,心裏尋思,舞夫人(不見到她,確定一些事情,這聲娘我還真叫不出口)的蹤跡都瞞了多少人啊?她真的有那麼多的難言之隱嗎?不知道和——和我有沒有關係。
窗外的風景給我疲倦的眼睛帶來了不一樣的視覺,這可是我第一次一路感受通往木屋的風景啊,我狠狠的盯著,其實自己心裏清楚,路癡如我,就算再多走幾趟,也未必記得住這路。
我本記不得路,這段路上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個大土坑吧,對了,馬車已經停了,我們已經很順利的到達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