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說什麼,我緊接著搶白道:“還是月兒說錯話了,我沒有夫君的,根本沒有,從來沒有,公子曾經初見我時便很肯定的提醒過我啊。”
想到當時他這麼對我說時,我狼狽倉惶的表現一定沒能逃脫他的眼睛吧,我當時確實為他對我秘密的洞悉而惶惶不安過好長一段時間。
他的喉嚨動了動,接著臉色一變,搖擺著坐回了椅子之上。
“他……他很好,他曾經托付我轉達你他很好,他……”也許姚子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要他當麵和我說,或者,公子可以告訴我從何得知我與小雷子的秘密,換句話說,公子為什麼認定小雷子不是我的夫君?”我貌似隨意的一問。
他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說出話來。
沉默半響,我深深的籲了一口氣。
“不玩了好麼?公子的演技可真好,去藝術領域發展更有前途吧。”我輕輕的看了他一眼,好累啊,不想再裝下去了。
“其實我早該想到,姚子遊就是小雷子,小雷子便是姚子遊!”我自嘲的一笑,隻怪自己少見多怪,對相貌過於執拗了,卻忽略了,武俠世界長盛不衰的特技——易容術。
對麵的姚子遊麵色緩和了不少,竟有些釋然的表情,也許,喬裝是很累人的吧。
“你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我已盡量做到天衣無縫,可是到了最後,還是讓你起了疑心。”姚子遊苦苦一笑。
“其實我很笨的,我早就應該知道才對,卻時隔這麼久才確認,還多虧了那串紅豆手鏈提醒了我。”
“夫人今早問我有關紅豆手鏈的事情了,而那之前,我不巧聽到了夫人與你的一些對話,她口中的物件,定是這串手鏈吧。夫人也許已經懷疑我了,因為手鏈內壁有我的名字,而你周圍的丫鬟,叫月字的也不多吧。”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了夫人對我說的那些沒頭沒尾的話究竟是何深意了。
“你剛剛幫我擋黑衣人的掌風時,情急之下將藏在袖籠的手鏈甩出了一部分,恰巧被我看到了,而姿容,也隻是物歸原主罷了。”
“你不信我,還認為他是姿容?”姚子遊略微有些激動。
“她是她,你是你,我們現在不說別人行麼?”我用雙手食指輕輕按壓著太陽穴。
“公子還是不願多說麼?那我就接著說,我當時看到手鏈後就想,這鏈子是小雷子臨走時我親眼見他戴於腕上的。你又是他走後才出現的,你們應該沒有見過麵才對,可是手鏈怎麼會在你的手中呢?”
“其中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小雷子沒有死,他把手鏈交給了你,可是為什麼呢?你們非親非故,沒有什麼順理成章的聯係,這個假設被我推翻了。”
“恰巧我想到了郊外那個大土坑,以及我在那裏找到的一串被大火燒過的手鏈。”
“我做手鏈有一個特征,就是在每粒紅豆內壁刻上我的名字,可是被大火燒過那串因為摸不真切,我才沒有懷疑它的真假,直到看到你身上的那串是真的,我才肯定土坑中撿到的是假的。”
“知道手鏈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能做出一串如此逼真的假冒品當□□,當事者最有可能,公子應該是當仁不讓的吧。”
“我突然想明白了,公子令阿財引我看到那個土坑,並發現那串手鏈和一堆燒焦的屍體,是想讓我認為小雷子已經死了吧?這才是公子做這麼多的真正初衷。”
“小雷子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他再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不是麼?可是你萬萬沒有想到,我把小雷子當作了朋友,當我初聞噩耗時,就傷心的病倒了,你也許於心不忍了,或者因為一些其他我根本沒有興趣知道的原因,改變了你的策略,而給了我一個希望,告訴我小雷子沒有死,但他卻無法見我。”
“可是你錯就錯在留下了這串手鏈,我是懷疑過你,但令我最終肯定這一切的,卻是它!是它出賣了你。你當時為什麼不銷毀它呢?也許,那樣,我永遠都不會發現這些秘密。”我盯著手中的紅色珠串,莫名的一笑。
我漸漸收攏五指,電光火石間,手中的手鏈不見了蹤影。
“不管我是誰,這手鏈是你送給我的,我現在才是它的主人,你沒有權力銷毀它!”隻見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手鏈,在手心中反複摩挲著,接著更是輕巧的戴上了自己的右腕。
“公子終於說話了,是不是表明我猜測的都是真的呢?”
“小丫頭太聰明不是好事。”他淡淡的說了一句,仍是低頭擺弄著腕間的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