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接著也努力朝他笑道:“謝謝……哥哥……”
阿財還是老裝束,當他看到鳳姨、禦劍還有升歌之時,猛地一愣,接著將帽簷壓得更低了,我覺得他今天總有些怪怪的。
禦劍是最後一個上馬車的,不巧的是,當她上馬車之時,不小心將衣袖掛在了馬車邊上,自己卻夠不到。
禦劍用求助的眼神望了望阿財,他隻好走近她,幫助她將衣袖上的絲線扯下,當他轉身要走之時,我用餘光好像看到禦劍湊近了阿財的耳朵,他的背影好像頓了頓。
我也沒在意,但禦劍上車後,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我這才覺得今日蹊蹺之事,不在我掌控之事頗多。
下了馬車,禦劍提出與阿財在原地等我,我便同鳳姨、升歌一同前往木屋。
我的心怦怦跳著,看看一旁的鳳姨,也是一臉緊張期待之色,隻有升歌,看起來還與平時一般無二,雙眼不停在四周掃來掃去,堤防之心愈勝。
不必有意去記這裏的林蔭小道,隻需憑著感覺走,我便帶著大家走到了木屋跟前。望進木柵欄,院子裏清清靜靜,一塵不染,與其說像是煙火人家,倒更像是寺廟殿堂,唯一少的,隻是一座佛像罷了。
“姐姐就是住在這裏嗎?”鳳姨紅著眼圈問我。
“不知她現在如何了。小雨!”我草草的回了姨娘,大聲喚起小雨來。
四周寂靜的過了,我的心沒由來的不安起來。
裏屋的草簾子給卷了起來,探出來一個蓬頭垢麵的毛腦袋,我仔細看了,才認得那人正是小雨,我驚訝她怎麼成了這副模樣,小雨已經赤紅著雙眼朝我的方向奔了來。
來不及閃避,隻聽得“撲通”一聲,小雨已經雙膝跪在了地上,我嚇了一跳,忙欲伸手扶她,卻被她堅定的回絕了:“求求你,救救娘,小雨不能沒有她。”
“你快起來再說。”我急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忙蹲在地上與她持平。
“娘昏迷了好多天了,迷迷瞪瞪中,總是喚你的名字。我知道的,我什麼都知道的,我真的好羨慕你,甚至嫉妒你,娘本來隻是我一個人的,我也一直以為她是我的親娘,卻沒想到……不管怎麼樣,你能一定要救娘,雖然我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你為什麼沒有在她的身邊,但是我能很肯定的告訴你,她很愛你的,她一直喚著櫻櫻,又是月月,我知道,都是你,都是你……”說到這裏,小雨已經泣不成聲了。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睛也有些模糊,小雨這些日子以來,一定都是衣不解帶的照看娘親才會如此邋遢,她,愛娘的心,遠遠勝過我吧。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寧舍了這條命,也要救她的。你放心吧,快快起來,要是被她……被娘看到,她會傷心,會怪我的。”是啊,我還沒有當著她的麵叫一聲娘親,她怎麼能忍心舍我而去。
我們最終托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娘親的床邊,她的手裏握著一個物件,攥的緊緊的,甚至指骨都有些泛白,我看不真切,鳳姨卻在第一眼便了悟了。
“姐姐!”鳳姨撲跪在床邊,抑製不住激動的哭喊起來。
奇跡總是會發生的,在出其不意間。
昏迷多日的娘親卻輕輕睜開了迷離的雙眼,待眼前的焦距慢慢定格,她竟扯著嘴角笑了:“菲兒,真的是你。剛剛我在一片混沌之中找不到路,正急得慌,聽到你喚我,想起我們小時候玩耍之時總是你帶著我橫衝直撞的,便循著你的聲音出來了。竟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清澈的淚滴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流出,直至陷入淩亂的鬢發,消失不見。
“姐姐,我好想你,我們終於見麵了,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我從未怨過你,恨過你,我一直都愛你啊,姐姐,我的好姐姐……”鳳姨像孩子似的,趴在娘的身上嚎啕大哭。
我帶著升歌與見到鳳姨的臉孔便已有所悟的小雨慢慢退了出來,此刻,是屬於她們兩姐妹的團聚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