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鬥,扶不起的阿鬥,也是一名引墨人,俗稱畫鬼師。
據我爺爺的說法,在很遠很遠的我們所不知道的某個年代裏,引墨人在玄學道術上的地位達到了最頂峰,最厲害的一個人,便是我那個連名字也沒有留下的老祖宗,當時的王候將相凡知道引墨人本事的,統統將老祖宗奉為上上賓,伺候老祖宗比伺候他們祖宗還要熱情。
畫鬼師,一畫其形,二畫其骨,三畫其心,後點三魂七魄。
老祖宗當時已經達到了可以輕易縫合三魂七魄的境界,身處亂世的那些王公貴族哪個不怕死,又有哪個不想再活一世或更久,像老祖宗這樣可以讓人死而複生且改變容貌的奇人,自是被許多人惦記著。
隻可惜後來老祖宗誰都沒幫,被一位皇帝一劍刺穿了腸胃,當場就斷氣了,再後來,就是一些爺爺也不知道的原因,引墨人一代代的衰弱、減少,原本被壓製住的驅魔師倒是一下子旺了起來,時至今日,引墨人隻剩下不為人知的幾個,驅魔師隨處可見。
而我剛好就是那不為人知的之一,為了送爺爺下葬,我辭去了城市裏的工作,來到鄉下,爺爺投胎轉世後,我就接手了他留下的那家小古董店,平日裏是沒什麼生意的,不過這種東西就好比一些倒鬥的,一回做對了往後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白天裏看店等生意,晚上關了門,還可以去閻王那裏坐一坐喝喝茶,順便向他領幾個閑差,無聊時可以賺賺小費,不至於被餓死。
這樣的日子,可比我在城市裏當那個奮鬥的苦逼小青年要舒服多了,以至於我時常還會想為什麼不早點回來送爺爺下葬,這樣我就可以提前清閑幾年了,不過也許那時爺爺還健壯得很,我回來了估計也隻能給他做苦力。
所以說,人做什麼事,無論是離開還是歸來,都得看準時機。
在這半年裏,爺爺以前的寵物又跑了回來,變成了我的寵物。
嗯,你要知道跟鬼打交道的人養的寵物也是不太正常的。
這隻寵物其實是死了好幾年的一隻鬼童,換句話可以說是僵屍,不過是一個長得白白嫩嫩會點法術尋常人看不見的僵屍,平日裏穿著一身扮嫩的紅衣服,紮著個哪吒頭。以前愛跟著爺爺叫老掌櫃,現在愛跟著我叫阿鬥師姐。
爺爺和我都管他叫球,他自己也說他叫球,就是縮成一團可以滾來滾去的那個球。
球本來的名字不叫球,在他還活著的時候爺爺將他從野地裏抱了回來,當時就是一個連哭都沒力氣的小孩,渾身是病,那時爺爺將我倆吃飯的錢都拿出來看大夫了,不過最後還是沒救回來。
球臨死前斷斷續續地說了個名字,遺憾的是我和爺爺,一個被餓得眼冒金星犯困,一個年紀大了耳朵就跟塞了棉花似的,於是誰都沒聽清他說的名字是什麼。
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再後來,我所認為的安逸生活,被一堆的不速之客打亂。
這個故事,要從我第一次以引墨人的身份做第一筆交易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