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洗完澡,吳微滿心歡愉地坐在梳妝台前,拿起簪子比劃了一會,學著書上的挽了個發型,將簪子別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吳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梳妝台前,簪子完好無損的在一邊擱著,鏡子中的那張臉,全是茫然。
她發現自己想不起戴上簪子後的事情。
吳微跑去問保姆,她昨晚是不是睡著了。
保姆的回答讓她恐慌。
保姆說,她看見吳微戴著簪子在鏡子前不斷地欣賞著,看上去很是高興,還一邊抹著胭脂一邊哼著歌。
吳微完全,不記得自己這樣做過。
於是第二天晚上,她讓保姆躲在一旁,自己再戴了一次簪子。
那一次,直把保姆嚇得麵色慘白,一整晚求神拜佛,然後四處打聽,將吳微打聽到了阿鬥這裏來。
聽了半天,阿鬥算是聽明白了,這就是一支簪子引起的事情,恐怕源頭,還在於吳微父親說過的那個妃子。
阿鬥聽爺爺說過不少類似於這樣的事情,物件的主人生前偏愛此物,死後因執念過深魂魄沒有投胎轉世,便藏在物件中等候找到軀體。
吳微戴了兩次簪子還能清醒過來,說明那魂魄還不算太凶惡。
阿鬥放下煙杆,學著老掌櫃的動作,用煙杆叩了叩櫃子邊角。
“簪子帶來了?”
“沒、沒有帶……”
看了看已經完全黑去的天色,阿鬥無奈地歎了口氣,“明天來找我,去你那裏把事情解決了。”畢竟陰間的東西,跟久了不好。
吳微點點頭,離開前看了看阿鬥的煙杆,好奇問道,“你看上去很年輕,為什麼抽煙呢?”
阿鬥愣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這鑲金的翡翠煙杆,是爺爺留下的最值錢的東西了,或許……
“是家族遺傳吧。”
吳微還是沒懂,聳了聳肩走了。
阿鬥鬆了口氣,有些複雜地端詳著手中的煙杆,心裏算著是什麼時候,她開始喜歡上這種抽鴉片的感覺的……似乎,是爺爺死了的不久之後。
打小爺爺就說過,她天生是個沒情沒義的人。阿鬥本名不叫阿鬥,可爺爺和她那個小時候才出現過的老爸,總說她在引墨人方麵,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久了之後,所有人都叫她阿鬥,三國演義裏劉備的兒子,阿鬥。
可惜她是個女的,要不然也真應了身份。
搖了搖頭,將煙杆放回原位,她突然有點不太想工作了。
這連月的雨,什麼時候才會停呢。
阿鬥懶懶地趴在櫃台上。
“阿鬥師姐。”
一團紅色的東西從地底下躥了出來,在空中翻了個滾,無聲地落在阿鬥麵前。
啵的一聲。
紅色的球張開短短的四肢,變成了一名童子。
他正是老掌櫃和阿鬥的寵物,球。
“阿鬥師姐,你真的要去幫那個吳微?”球將臉貼近她,兩隻大眼睛無辜地眨巴著,看上去天真無邪。
阿鬥撓了撓球的腦袋,歎了口氣。
“為什麼不幫,這也是一門賺錢的活呀。”
而且她對那個簪子,挺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