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了要即刻動身,桑師兄未免太過小心翼翼了,如今阮師妹失蹤,到底是死是活都不得而知,你怎的還有心情療傷?”林蔭小道上,時間已經推後至劫雲散去之後的三個時辰,李萌一行四人才又走回了桃紅林的出口,他們四下搜尋,全因阮徽音不知所蹤。
“李師妹不用動氣,這桃紅林中結丹期大妖渡劫,我們這一身修為,若是貿然跑來,隻怕也是徒增損傷,桑師弟也是為了大家安危著想。”王仁君雖是如此說,眉頭卻不曾開,發自內心因有隊友失蹤,而擔心不已。
李賁一言不發走在最前頭,桑仲子撇撇嘴,他並非不想快來找尋阮師妹的下落。實則是天威剛散,心頭的恐懼卻不曾消散,這才一再耽誤,多半原因還是想要拖到安全的時刻。隻是誰又知道什麼時候是安全的呢?
“那是什麼!”李賁驚呼一聲,四人迅速圍攏上來,桃花樹下躺著衣衫襤褸的一具“女屍”,李萌立刻嚇了一跳,眼淚立刻流了出來,並且不停的嘟囔一句:怎麼辦,阮師妹死了?
王仁君似是最沉著冷靜,他立刻棲下身子,用左手一探“女屍”鼻息,趕忙說道:“沒死!沒死!可能是被雷劫餘波所傷,昏死過去了,還有鼻息!”
李萌“呀”的驚呼一聲,立刻上前來再一探脈搏。脈象雖亂,卻磅礴有力,她鬆了一口氣,這才想起來:“你們這些男人,看什麼看!轉過頭去!”阮徽音的“屍身”隻是自腰上劃了一大道口子,背部衣料稍顯破碎了些。對比乾青宗內門弟子青衣袍子都要圍到脖頸上的模樣,這算得上相當裸露了。
李賁臉色一紅,他最先上前來,這才想起還有男女之別的事情,訕訕地拉著三人閃到一邊,留下李萌幫著處理傷口。
阮徽音幽幽“轉醒”的時候,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她裝傻稱愣的本事實在是不怎樣,隻是眾人剛剛目睹真實的天地異象,緊跟著又是悲喜交加,倒也沒發覺她本就是裝死等他們來尋她。阮徽音暗歎一口氣,她也是有苦難言,這離奇失蹤,總不能又離奇出現吧?
戚長雲將猿飛暫時藏在某個山洞中,又是布下防禦禁製,想來安危是無憂的。若是他傷勢稍一恢複,便有能力破開禁製出來。待到這一切都安頓穩妥之後,兩人才想起善後的事情。琢磨了半天,才有了裝死這一戲碼。
阮徽音內心暗道幾句:“善意謊言,善意謊言。”五人大團聚之後,終於再次達成一致,即刻趕往亂石崗,取了寒月蓮便迅速返回乾青宗去。這一行雖然日子尚短,經曆的事情卻未免太多了一些。眾人甚至來不及消化其中所得,若之後還碰上什麼難預計的事故,隻怕真是難逃劫數一說了。
出了桃紅林,亂石崗就在眼前。這亂石崗比起之前的兩處地方,又是另一番景象。這裏是石林地帶,悚然石柱四處可見,這些石柱巧妙地圍成一個陣勢的形狀。眾人一入亂石崗,就猶如入了亂墳崗,寒冷感覺久久散不去。
“這天然形成的石林,詭異地築起不同層級的擋風牆,所以才會有陣陣陰森的感覺。”戚長雲一眼便看出其中端倪來,阮徽音由衷感歎,讀得書多就是不一樣,他簡直就一個百科全書啊。
“依照師叔給我們的地圖,這寒月蓮是在西邊一處潭水之中,我們往西邊去。”李賁比對了下李恒峰師叔給的地圖,引領大夥兒往西邊行去。眾人都淡了談心的興致,一路都是冷冷清清的,連一向愛抱怨的桑仲子,都閉了口,氣氛沉悶的可以。
行了三十裏路,一處碧水幽潭果然出現在眾人眼前,隻是沒有寒月蓮的身影。桑仲子正要奇怪,王仁君出言道:
“寒月蓮隻在子夜,月上當空的時候才會出現,吞吐天地靈氣。今日是十三,我們隻要等到子夜,必定不會空手而回。”
阮徽音倒是對潭水起了些興趣,這碧水呈青綠色,並非一般深潭的墨綠色。這碧水古井不波,連個氳氣都不曾飄起一朵。她小心探出神識,神識剛一接觸到潭水,就傳來冰極徹骨的感覺。若不是她隻是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縷,隻怕這一下,神識就要受到創傷。
“這潭中竟然留有些微的天元寒水,真奇怪,這般尋常的地方,竟然存在這等奇物。”戚長雲嘀咕一句,繼續說道:“這東西對你無用,它是煉體的奇物,對體修可是大補。隻是你們修為都太差,不用妄想能將其取走。”
“若是寒月蓮在這潭中,隻怕我們沒辦法將其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