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馨不著痕跡避到景朔身後,便聽見景朔冷聲道:“你怕是找錯人了。”
乞丐“嘿嘿”笑著,直起身來,說道:“公子,不要慌,我找您家書童有點小事,煩請您避開,不要受了牽連才好。”
柳馨見躲不過,幹脆站了出來,怒斥道:“柳原,你好大的膽子,莫非光天化日之下,你一個人就想綁了我不成。”
柳原笑道:“小姐,原來真的是您,小人找您找您的好苦啊。還好小人機靈,看著登船的小書童像您,跟著上了船!跟小人一同回去吧,老爺找不到您,急的都病了,他可一直在蓉城等著您呢!”話語裏滿是謙卑,神色瞧著卻極為猖狂得意。對不住了,兄弟們,這次的功勞他來獨享了,到時候什麼之一之二的,還不都任他采摘。
柳馨低聲喊道:“小麻雀,小麻雀。”沒有任何回應,不由氣急,這個回鶻,到了關鍵時候,就開始掉鏈子了。無奈,她輕輕拽著景朔的衣角,道:“我拽住他,你去叫了船上的防衛過來。”
“不用。”隻見景朔一個身姿閃躲,便到了柳原身後,柳馨瞠目結舌間,他便反剪了柳原雙臂,另一手,直接扣住了柳原的喉嚨。柳馨禁不住鼓掌道:“景朔,你真的是個讀書人嗎?竟然還有這一手。”
景朔無奈,這姑娘心真大,“你是想把他的同夥都引過來不成?”柳馨吐舌,一時忘形了。
柳原掙紮不過,狐假虎威道:“如果我今天內不回的話,老爺自然知道小姐您是出現在小人蹲守的這條線上,屆時,恐怕你們也逃不了太遠。”
“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的小命吧!”柳馨了然,看來目前船上應該隻上來了柳原一人,她聽著柳原不斷叫嚷,順手從地上撿起碎布,揉吧揉吧的團成一團,使勁的塞到了柳原嘴裏,太吵了。
她拍了拍手,望向景朔,“現在怎麼辦?”
景朔沉吟片刻,道:“畢竟是水路,即便晚上再有人追了過來,一時半會都不會這麼快到。我們按照原定路線,快一步進京便可。”
“還好此刻船尾沒人,再有動靜招了人來了,說不清。不如將他綁了先扔進船艙裏。”
“好。”
見到了柳原,柳馨反而心定了下來,至少此刻到靠岸,都是安全的。
隻要入了京城,想那柳宗韌便更不敢輕舉妄動了。畢竟他們套的殼子還是父女關係,無論是父殺女,還是女弑父,都違背倫理,駭人聽聞,萬不可能放在明麵上。不過,作為父親,隻要捏了子女的錯處,在如今的社會風氣下,禁足或是打罵倒不會引來太大爭端。反之則不可行。所以,對於柳馨來說,勢必處於弱勢。
兩天的路程對於古代來說,並不算遠的。柳馨見景朔幾乎大部分時候都抱著書本在讀,倒不敢過於打擾,吃了睡,睡了吃,時間過得挺快。
總算靠岸,到京城了。
就在他們下船之際,又出了意外。
柳原不知何時竟逃了出來,一路尾隨。
景朔問:“你可還認識去往太尉府的路?”
不知道他何意,柳馨隻得點頭道:“依稀有些印象。”
“那好,我將他引開,你一人去往太尉府,要快!”
景朔繼續囑咐道:“你要想好理由,怎麼和你外祖說,你的父親要殺你的這件事。我恐怕你外祖最多做到庇護於你,如果沒有一個令人信服的說法,想讓他幫你對付你的父親很難。我雖沒問緣由,但知道你一定另有苦衷。畢竟你的父親曾是朝廷一品命官,稍有不慎,連累了你外祖一家不會是你想看到的。”
柳馨在船上言語間試探過,知道他並不是任務者,卻更加驚歎於他的敏銳。
她點頭謝過他的善意提醒。
見他難得對她說了這麼多話,除了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感動。
雖然相處的時間短暫,但分別的時候,還是略有些惆悵。以後還會再見嗎?
“那——”
景朔知道她在問他的安排,回道:“不必擔憂,我已有同窗先一步到了京城,提前約定好,合租了個小宅子,離科考還有一段日子,接下來便沉下心來備考了。”
是了,她已經麻煩他太多了,可別再影響了他參加會試。
心情莫名有些低落,原本想問她能不能去找他,話到嘴邊,終是沒有說出口。
隻是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