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柳馨便窩在自己的院子裏,想要避開一個人很容易。
會試前一日,她讓於嬤嬤備了兩份易飽腹的酥餅轉交了大表哥,至於為什麼送兩份,她給於嬤嬤的說法是雙數吉利。
會試當日,柳馨並未前去送行,倒不是刻意的,而是司徒真帶來了好消息。
殿試放榜後的曲江宴上,“柳宗韌”作為相國,“邀請”了高德大師一同出席。
而她作為新晉的長寧郡主,自然也有一席之地。
會試完,曆時一個月放榜,再加上殿試到曲江宴,約一月有餘的時間,“柳宗韌”確實是耐得下性子。
“馨兒,他是要在即將出爐的新科進士,京城的權貴名流麵前,將汙水倒在你的頭上嗎?你的情況和他又不一樣,便是仙人在場,也不可能覺察出來你不是本尊。”回鶻疑惑。
“聰明反被聰明誤。”柳馨冷笑,“我雖請不動高德大師,但知道有人請得動,這不就等來了。”
會試三日時間過得很快,能把三天熬下來,出了考場還能腳步不虛浮的考生幾乎沒有。
柳馨一早便到了考場外,端坐在馬車上等著大表哥出來。
沒多時,府裏的小廝便扶了大表哥過來上了後一輛馬車,柳馨叫了駕車的司徒真,讓他去問,表哥的那位好友怎麼沒有一起出來?
司徒真跳下馬車,問了幾句,便回來稟報道:“回郡主,說是那位郎君,考完試出來便被承恩伯府給接走了。”
“承恩伯府?莫非,上次在靈隱寺見到的女子是承恩伯府家的小姐?”
“你可知,承恩伯家有女兒嗎?”
“據小人所知,確有一女。”
“罷了,回府吧。”
等會試放榜的日子裏,京城裏發生了一件讓大家津津樂道的八卦。
柳馨讓小廚房切好瓜果,喊了院子裏最是能說會道的丫鬟喜鵲,她說的是繪聲繪色。
“郡主,您可知世上竟有死而複生的奇事?”
圍觀的一眾丫鬟笑了起來,人死了怎麼還能活,喜鵲說故事慣會添油加醋故弄玄虛的。
喜鵲急道:“郡主,您瞧她們,都是來拆台的。”
為首的大丫鬟畫眉咳了一聲,一眾丫鬟才安靜下來。
畫眉催著繼續往下說,“喜鵲,好啦,別讓郡主等急了。”
喜鵲這次又眉飛色舞的說道:“故事的主人公正是承恩伯府一家。”
“竟是他們家?”柳馨頓時來了興趣。
“老承恩伯家中隻有獨女,甚是疼愛,老兩口舍不得獨女出閣嫁人,便想著招贅,一是將閨女留在身邊,這二嘛,便是找個合心意的人繼承了這爵位,待到獨女生子後,正好繼承爵位。”
柳馨感歎,“父母之愛子,則為計深遠。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隻是,萬一遇人不淑,豈不是麻煩了!”
“所以,老承恩伯夫婦挑來挑去,人選倒是不少,卻遲遲拿不定主意。哪知,父母還在猶豫,女兒倒是拍板定了人。”
柳馨吃了塊瓜果,覺得味道不錯,便讓丫鬟們自行取用,揚眉示意喜鵲繼續。
“此人正是伯府小姐在郊遊時救下的一名男子,看打扮說是來京城投親,但不知是不是腦袋受到撞擊的緣故,竟失了記憶。也不知伯府小姐怎麼說服兩老的,反正,這位男子就入贅換了姓,正是如今的承恩伯。”
“奇就奇在,最近,承恩伯夫人,就是原來的那位伯府小姐,剛過世沒多久,承恩伯竟說是恢複記憶了,還認回了失散的老母親以及——”
“以及什麼?”急性子的杜鵑問道:“哎呀,好喜鵲,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喜鵲這次滿意道:“以及一雙兒女!”
啊?一眾丫鬟張大了嘴,這聽起來確實是一波三折。
柳馨心裏冷笑,“無論是失憶還是恢複記憶,時機都來的這般巧,隻怕是人為的。”
眾人正說笑著,便聽到府裏麵突然人聲嘈雜起來,杜鵑急忙跑出院子,不一會又笑著跑進來,“郡主,放榜了,放榜了。”
柳馨站起身,欣喜的說,“大表哥回府了沒?”
“大少爺先行一步去看榜了。”
“喜鵲,備馬車,同我一起去看看熱鬧去。”
“是。”喜鵲笑嘻嘻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