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和軒哥兒說好,今日下學後,兩人一起回家。
柳馨手腳麻利的收拾好,老早就到了軒哥兒的學堂門口等著。
她是因為思念親弟弟才這般急的,絕對不是因為太過於好奇。
等了好一會,軒哥兒才慢悠悠的出來。
柳馨總是吐槽,軒哥兒這兩年上學堂後,性子是越來越慢了,
問他原因,他便搖頭晃腦回道,
“聖人有雲,欲修身,先養心。欲靜心,先戒躁。欲去焦,先寬心。”
聽到鬆蘿喊道:“嘉木表哥。”
她循聲望去,隻見鬆蘿在朝著一位約十四五歲年紀的少年揮手。
柳馨不知怎的,突然“撲通撲通”的心跳加速,
隻見少年黑衣墨發,眉目舒朗,周身氣質清冷,長身玉立。
柳馨覺得少年的這雙眼睛,她好似在哪裏見過。
少年也似有所感,向柳馨處望了過來。
兩人對視,讓柳馨有一種錯覺,他們仿佛掉落在對方的眼睛裏,直達彼此的內心深處,感受到靈魂的碰撞。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柳馨下意識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心想,
雖然這個殼子快十來歲,古代早熟,少女懷春,本就正常。
問題是,她還是她,靈魂並沒有改變,
怎麼突然見到一位十幾歲的小少年有了這麼大的情感波動,何其詭異。
甚至讓柳馨有了一種“老牛吃嫩草”的羞恥感。
軒哥兒見柳馨發愣不說話,被唬了一跳。
妹妹這是怎的了。難道是因為今天課堂上被訓斥了?
還是他今天出來遲了,又生氣了?
小心翼翼的在柳馨眼前揮了幾下,柳馨這才回過神來。
“軒哥兒,你怎的又是這麼慢?我都等你好久了。”
“對不住妹妹了。我們快些回家吧。”
軒哥兒第一時間道歉,這是他在家裏總結的終極生存法則。
柳馨朝方才的方向望過去,那少年已同鬆蘿一道離開了。
兩人才到家,門口人多的不得了,感覺大半村子的人都在。
軒哥兒兄妹倆有點忐忑,怎的這麼大陣仗。
元氏見到他倆,一把摟過柳馨,高興的對兩人說:“你們的叔父考中舉人了。官府人來家裏報過喜了。”
柳馨使勁往堂屋看去,隻見柳傳守和陶氏坐在上首,還有族長和族裏的長老們都在呢。
小嬸娘王新雨也在一旁陪坐著。
大家都一派喜氣洋洋,與有榮焉。
元氏又跟兩人悄聲說道:“咱們家也有大喜事。”
她見倆小的立即耳朵豎起來,像2隻可愛的小兔子,恨不得立時揉進懷裏,親一親。
元氏抿嘴一笑,道:“你們爹在鎮上尋得了門麵,咱家的編織鋪子也能早日開起來了。”
柳馨高興道:“娘,那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就能住在鎮上了。這樣我和軒哥兒就不用每天來回跑這麼遠了。”
元氏點頭:“前院是鋪子,後院可以隔出來三四個房間,足夠咱一家四口住得了。”
軒哥兒最開心,這下可以節省出更多的時間,專心讀書了。
柳修文自覺此次能中舉,運氣占了三四成。
他決定不再參加明年的會試,去吏部掛了職,等待吏官遴選。
縣裏本次一同參與秋闈應試的人不少,中舉的人隻有寥寥幾人。
縣令劉大人本來因為恩師手抄本就已經注意到了柳修文,
這次得知他不再參加春闈,便邀了柳修文暫來他身邊當幕僚,待到吏部出了結果後再做打算。
沒想到,命運的齒輪兜兜轉轉,又回到了第一世的劇情線上。
不過,這一次,柳修文此時已經中舉,且娶了心上人為妻,人生際遇,內心感受已然是大不相同。
即使,湯家和此刻跳出來鬧幺蛾子,柳修文前途光明,嬌妻在懷,怎可能再受蠱惑,沉迷賭博的那一世,很難說柳修文是不是本身就在破罐子破摔,才讓湯家和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