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她感覺自己的手被誰執著，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了許久，等她終於停下，一道聲音出現。
“一拜天地。”
突兀的，猝不及防的。
端木宿嵐：？
她當即扯下頭上蓋著的紅蓋頭，召出長槍，挑起它甩到牆上。
眼睛在一陣不適感過後，看清了一切。
她頓住了，帶著握著槍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那司儀猛地扭過頭看向她，嘴角慢慢扯出弧度。
端木宿嵐回過神來，槍間縈繞起簇簇火苗。
就在這時，整個畫麵好似一麵鏡子，破碎了。
蜘蛛網般的碎痕從一個點快速延伸，司儀詭異的笑被這麵“鏡子”的裂縫照的零碎。
她恍惚間好似聽到了一聲“嘩啦”，身體就墜進了無盡的黑暗。
再睜眼迎來的不是秘境草藥靈花的清香，而是刺鼻的血腥。
目光所見，皆是一片猩紅。
血肉堆山，屍骸枕藉。
饒是雙手在上輩子就已經沾滿了鮮血，看到這樣的場景，她還是愣了愣。
走了幾步，腳下是鮮血模糊。
抬頭，隻看到了一座城，冷寂的異常。
她眨眼間，前方出現了一個人。
一身青衣，身上是灰塵與血跡。
她隻是站在那，什麼也沒做。
端木宿嵐不由向她走去。
越走越遠。
她遙不可及，又觸手可及。
掙紮中，虛空出現了一柄劍。
以極快的速度貫穿了她的身體。
端木宿嵐呼吸猛然一窒，瞳中映出一片血色。
“阿嵐？”
毫無預兆的一聲。
她從深淵回過神來，轉過頭，全身還在微微發顫。
淩霄遇卿詫異地看著她，身邊是一群……沒見過的生物。
長得挺惡心的，肢體的不同部分被異化成了骨質武器，五官好像被扯裂。
“嗯？你是幻象！”
“……”
端木宿嵐回過頭，那個人伴隨著屍橫遍野都消失了，好像才是真正的幻影。
“我是真的。”
“不信。”
“……”
端木宿嵐翻手，握緊了長槍，眸中血色仍未散盡。
“不說廢話，它們是什麼。”
“你是真的！”
淩霄遇卿心態好多了。
“我也不知道它們是什麼，但是我一進幻境就是它們。
所以我最初的欲望就是和他們廝殺嗎？”
看似簡單甚至有些幽默的話激醒了端木宿嵐。
對了，最初的欲望…
但那座城，那個人。
這絕對不是她最初的欲望。
那這是誰的欲望？
至少肯定不是她的。
端木宿嵐頭一陣發痛，長槍脫了手。
淩霄遇卿感受到她狀態不對。
但身邊是不斷湧現的未知生物。
“阿嵐？阿嵐！”
頭疼的異常，身邊的一切都開始模糊。
她開始不受控製地愈想愈深，像是觸碰到了一個狹小角落的簡單機關，激活了一個廊道，從此陷入黑暗，越走越深。
她還是她嗎？亦或者，她到底是誰？
她好像早就不是自己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起，來到這個名為“端木宿嵐”的身體裏。
亦或者，她從一開始就不是自己，而是“端木宿嵐”。
剛穿越時聽到的那句陌生的話，玉鐲和空城，好像隱隱都將一切指向一個陌生的地方。
刺鼻的血腥好像仍縈繞在她的鼻尖，幻視著血肉堆疊。
她的頭仿佛要炸了。
最後一刻失去意識前…恍惚看見了青色的衣擺。
無意識的想抓住，終歸是一手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