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院牆上的破搪瓷盆子,突然被什麼東西碰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劉二以為鬼又來了,直接嚇死過去。
大陳猛然站起身,從腰間拔出五四手槍,厲聲喝道:“誰?幹什麼的!”
沒有人回答。
卻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向胡同口方向逃去。
大陳一個箭步衝出去,朝著黑影方向,向天空連放兩槍。
“砰砰!”
清脆的槍聲劃破夜空。
旋即,一個瘦小的身影,僵硬的定在胡同口。
大陳快步衝過上去,大聲喝道:“你是誰,為什麼跑到趙家院子外鬼鬼祟祟?”
黑影緩緩轉過頭,從嗓子眼裏憋出幾個字:“是我,陳公安……”
聞言,大陳覺得耳熟,便鬆了一口氣。
“是張晨吧?”
“是我。”
見大陳認出自己,張晨鬆了一口氣。
他訕不搭的幹笑兩聲,道:“你都快把我嚇死了,幹嘛動不動的就衝著天上放槍啊?都是自家人,整得跟敵特似的。”
“你還好意思說,我都沒來得及問你,黑燈瞎火的,跑到老趙家院子外麵鬼鬼祟祟,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大陳一邊說,一邊把五四手槍插進腰間的槍套裏。
“不就是看個熱鬧嘛,那麼多人,也不隻我一個。”張晨完全放鬆下來,嬉皮笑臉的回過身朝大陳走來。
“別人都回家了,就你躲在暗處,把劉二嚇死過去,我可告訴你,劉二要是真死了,我就把你送到地方法辦!”
借著淡淡的月光,張晨看到大陳一臉嚴肅,看來他是動真格了,趕緊賠不是。
“對不起陳公安,千萬別把我送去,不然我這輩子就完了,我才二十一歲,路還長著呢。”
“知道就好!”大陳用力一推,張晨隨著慣力往前走。
“去趙廣清家把地板車(雙輪手推車)推出來,送劉二去衛生所!”
“好嘞!”
張晨像得了特赦令,撒著歡的往趙廣清家院子裏跑。
這時,劉瑞芳和於大眼一人提著馬蹄燈,一人推著地板車匆匆忙忙的趕過來。
張晨見自己插不上手,閃在一旁抓耳撓腮,還不時踮著腳尖勾著脖子看劉二。
嘴裏叨咕道:“整天數你牛逼吹得響,還要跟我打賭,半夜十二點敢去陽氣溝的墳圈子裏溜三圈,這都不到十二點,就把自己嚇得嗝屁著涼了。”
“放屁!”
猛然間,劉二從地板車的車廂板上坐起來,直挺挺的瞪著兩隻大眼珠子,看著張晨罵。
“你們看!他是裝的,他是裝的!”張晨跳著腳尖離地二尺多高,拉著大陳喊。
大陳看向孟大夫,眼神中包含著各種疑問。
孟大夫也不知所措,喃喃道:“至少第一次他是真死的。”
“放屁!”
劉二雙眼直勾勾的看向天空。
嘭!
僵硬的上半身,再次直挺挺的砸在車板上,整個人呈現昏睡狀態。
這次把在場的人都給嚇毛了。
特別是張晨,本來就長得瘦小,讓劉二一嚇,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不停的篩糠。
他哆嗦著,上牙齒磕著下牙齒,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過了大約有五六分鍾,孟大夫才回過神,“送去衛生所去吧,剛才他羊角風發作,現在很疲倦。”
“這樣啊,差點沒把我嚇死。”於大眼雙手托著車把,聲音都有點變腔,道:“這車我不拉了,回去給趙廣清壓驚。”
說罷,他將地板車車把往地上一扔,拉著劉瑞芳就返回王秀珍家。
“嘚,你來吧,都是你捅的‘漏子’!”大陳揪著張晨的衣領子,把他拖到地板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