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淨慈禪寺歸來,杜若又有些咳嗽,杜老爺心疼女兒,更是不許杜若再出門了。
不僅免了早晚的請安,更是三餐讓丫鬟送至閨房,還又請了上京城內多位郎中前來看診。
每位郎中把完脈後,都認為杜小姐身子恢複不錯,沒什麼大礙。可杜老爺在旁依舊是支支吾吾,非要讓郎中再看仔細些。
杜若覺得父親的神色,有些奇怪。
“大夫,您再給看看,這裏……”杜老爺意味深長地指了指頭部。
郎中神色一緊,又伸出手為杜若細細把了把脈。聽了許久,他抬頭望著杜老爺,輕輕搖了搖頭。
杜老爺麵色一沉,向郎中做了個“請”的姿勢,二人便神情凝重、一語不發地走出室內。
四周伺候的丫鬟仆人等,更是神情詭異,一個個的都不敢直視杜若探詢的眼神。
杜若心中咯噔了一下。
這是什麼情況?
一個個的,都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她。再想起這連著個把月以來,她每次在園子裏散步,遇到的人不是見她就躲,便是言辭閃爍。
不好!
難道……她得了絕症?!
杜若的心,頓時拔涼。
不會吧?
她的穿越人生剛剛起步,怎麼這麼快就要嘎了?!
她正欲哭無淚,便見著杜老爺從屋外走了進來,索性單刀直入:
“我,是不是要死了?”
杜若眼泛淚光,心有戚戚然。霸總又如何,終究是耐不住命運的摧殘啊。
杜老爺剛呡的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
“胡鬧!誰說你要死了?”杜老爺放下茶盞,環顧四周,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丫鬟在小姐跟前亂嚼舌根。
“那為何您和大夫都那種表情……”
“咳咳……”杜老爺清了清嗓子,正了正神色,故作嚴肅地說道:“大夫說你恢複得不錯,隻是……咳……或許……就是還需多多靜養才好。”
“對了,爹已經跟你二嬸說了,讓她給你房裏添幾個下人。但上次落水爹始終心有餘悸,李管事有個遠房侄女,有點手腳功夫,你用著看看,如何?”
“叫進來!”
一個十五六歲丫鬟模樣的圓臉姑娘從屋外走了進來,模樣端正,手腳利落。
“奴婢茯苓,見過老爺,見過大小姐!”
“從今天起,你就跟著大小姐,好生伺候,杜府定然不會虧待你。”
“是,老爺。奴婢一定盡心伺候大小姐。”
杜老爺又耐心交代了幾句便去了前院處理公務,杜若便與這個新來的大丫頭聊了幾句,放下心來。
茯苓是杜府管家李叔推薦的,李叔是自小杜老爺身邊一同長大的,忠心自不用說。瞧這個茯苓應答有度,身板結實,衣著幹淨、得體。
她閱人無數,這是個實誠、機靈的。
“可曾識字?”
“奴婢的爹曾教過幾個大字,但……”茯苓麵色發紅,抓了抓腦門:“奴婢不會寫……”
這憨實的樣子,著實討人喜歡。
“半夏,阿衡呢,今日怎麼沒來?”
今天都過了書院下學的時辰了,怎麼許久不見人?
這便宜弟弟倒是真心不錯,日日來看望她這個阿姐,今日帶了糖,明日又帶著沁香齋的糖果子,變著法地哄她高興。
杜若本是麵冷慢熱之人,從前做蘇柔的時候,便不苟言笑,下屬也恭恭敬敬;如今,身邊有杜衡和半夏這兩個話癆,日日在耳旁嘰嘰喳喳,性子倒也慢慢開始暖了起來。
正說著,屋外傳來陣陣的哭聲,是小阿衡。
“怎麼了,衡少爺,誰打你了?”半夏看著杜衡哭哭啼啼的模樣,連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