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蓀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個字來。
二爺和二夫人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兩廂一對比,這明顯杜衡傷勢比杜蓀可嚴重多了。
杜二爺瞧著杜老爺的臉色,馬上出來打圓場,說道:“孩子們還小,打打鬧鬧都很正常,大哥,你看咱們小時候不也是如此,這才熱鬧嘛,哈哈!”
轉頭訓斥二夫人多事:“你看你,一點小事都要來勞煩大哥,還不帶蓀哥兒下去洗洗!”
杜老爺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
杜若莞爾一笑,怎麼著,不占理就想溜了?
“二叔您說的是!二嬸,且慢!咱們衡哥不懂事,今日得多教育著點兒。阿衡,你和父親說說,今日為何動手打四哥?”
“爹爹,四哥在書院到處跟人說大姐姐中邪腦子有病,是大癡傻!罵我是小癡傻!”
“你……你胡說…我沒有!…”杜蓀在一旁心虛不已,頭低低地垂了下去。
“我沒胡說,那麼多人都聽見了!小廝丫鬟都聽見了!爹,您若不信,可以喚他們來對質!”杜衡早就憋著一肚子氣,此刻更是恨不得把所有杜蓀詆毀的話,都一一說給杜老爺聽。
杜老爺的臉色,是越聽越黑。
難怪外頭風言風語的,敢情源頭是從自家院裏傳出去的?!
“放肆!若兒隻是落水受了些風寒,哪裏來的這些閑言碎語?!”
杜若此時站在屋內,像是受到驚嚇,眼眶微紅,泛著點點淚光,對著端坐在堂的幾位長輩垂淚道:
“爹,二叔、二嬸,我先前驚嚇過度才……我竟不知自己如今……被說成這副模樣……”
“都是女兒沒用,不曾為這家中分憂,反倒連累了爹爹的名聲……”
女人的眼淚,比珍珠還珍貴,輕易不可掉;一掉,便是大利器。
果然,這眼淚還在眼眶中打轉,一向對女兒疼愛有加的杜老爺便已心疼得要死。
“蓀兒,可有此事?!”
“大伯……我……我錯了!”杜蓀嚇得腿一軟,跪了下來。
二夫人見狀,馬上也跪了下來,為自己寶貝兒子求情:
“大伯,蓀兒小不懂事,您千萬不要怪罪他啊!臭小子,快,給你大伯和大姐姐認錯!”
這杜蓀就是個色厲內荏的玩意兒,一看這架勢嚇得眼淚鼻涕都來了。
“大伯,我就是……我就是說個笑……”
杜老爺臉色陰沉,看都不看杜蓀一眼,對著府內眾人說道:
“蓀哥兒年幼,定是那些碎嘴子的下人將這些醃臢話傳到蓀少爺耳中。以後再有此事,無須通稟,就直接喊人牙子來發賣了!杜府不需要饒舌的奴才!”
府內候著的一種丫鬟小廝,各個低頭噤聲。這異樣的沉默,就如同一個耳光,打向了主內宅事的二夫人的臉。
二夫人有些訕訕地向杜老爺說道:
“大伯,是弟婦沒有管教好蓀兒。都是弟婦的不是!若兒!那些亂嚼舌根的下人,二嬸回頭狠狠責罰。定沒有下次了!”
二爺此時也麵上無光,訓斥二夫人道:“你看看,這個家被你管得一點規矩都沒有!還不向大哥請罪!大哥,您莫要怪曼茹,她這個人就是心軟,對下人太仁慈。”
“哎!二弟言重了。若兒碧兒蓮兒都未出閣,杜府的名聲豈容他人敗壞!弟妹,且多費心。等若兒身體好些,也是該跟著弟妹學些掌家之事。”
杜老爺雖未有一句重話點到杜蓀,但話中之意很明顯,杜若名聲有損,便是打了杜府的臉,其他女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都別想好!
這讓二夫人沈曼茹聽得是戰戰兢兢,不敢再多言。杜衡和杜蓀打架之事,便就此揭過,無人提起了。
“多謝爹!”
“可是……”杜衡還想要再說些什麼,杜若卻拽了拽他的衣角,他便聽話地閉了嘴。
杜若抬眼望了望二夫人沈曼茹,嘴角輕扯。
小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