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捋了捋胡須,頗有些得意。
避世大儒向來不喜出山,更何況是入朝為皇子講學,他也曾先後派人去請過好些次,前些年總是被拒,今年倒是奇怪,崔先生倒是一口應承下來。
看來是被他的禮賢下士所感啊!
齊元昊對讀書向來興趣寥寥,麵上無甚表情;三皇子元時倒是有些激動,他向來課業認真,若能得大儒指點,將來學有所成,也好為父皇分憂。
梁帝又吩咐了幾句,便讓幾個人散了。
今日壓了壓風頭正勁的賈士英,也算是對永福宮的變相敲打,嘉貴妃的性子素來嬌縱任性,如今老四又如此出類拔萃,再不收著點,並非好事。
兩宮爭鬥著實讓他頭疼,還是入宮不久的宜嬪溫婉動人,很合他意,近日來他都歇在她處,樂得自在。
幾位皇子從養心殿出來後,元時比較木訥,拱了拱手便先行告辭。
齊元昊也懶得與元喆客套寒暄,直接甩頭便要離去。可元喆卻攔住了他。
“幹嘛?”齊元昊揚了揚眉毛,有些不耐煩。
“我有事……想請教你。”元喆有些羞澀,支支吾吾的,“如何能夠讓姑娘知道我心悅她,又不嚇著她?”
齊元昊怔住了,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小子說的姑娘,是若兒吧?
見齊元昊的臉色一黑,元喆心裏莫名縮了縮:“我這不是覺得二哥你見的姑娘多,有經驗嘛……”
有經驗個屁!老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純得比雪還白!
可他不能對著元喆示弱,冷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喜歡?那就直接告訴她啊。她若是喜歡你,便是求之不得;若是會被嚇到,自然便是不喜歡你!”
元喆一愣,豎起了大拇指:“精辟啊!二哥!”
“那……那若是她明明喜歡,卻口是心非呢?”
齊元昊白眼上天,對著元喆捧殺道:“四弟,莫要妄自菲薄,你是誰?但凡你開口說一句喜歡,哪個女人那麼沒眼力見的,還要托大拿喬,惺惺作態?”
他不露痕跡地加上了一句:“她若是明裏暗裏都不接受,那自然是不喜歡。你若硬來,怕是人家不僅嚇跑了,還要厭惡你了。”
“那我是不是該徐徐圖之?”
徐徐圖個屁,趕緊地歇菜吧!
“四弟,能襯得上你的身份的可不多,說說看是哪位世家千金?”
元喆有些羞澀:“不是什麼世家,是一個小商女,可是,確實世上頂頂好的女子。”
齊元昊攥緊了拳頭,生生壓抑住想揍他的衝動。
他毫不客氣地把駱子楚澆的冷水又送給了元喆:“她可知你的真實身份?”
“知道。”
齊元昊咬牙,繼續:“你的婚配不由自己,她可知?”
元喆笑道:“剛剛父皇已經準許我可以自己擇選心愛之人了。”
齊元昊再咬牙:“那若是聖上不滿意,另外賜婚呢?你當如何?”
元喆脖子一梗:“父皇金口玉言,自然不能言而無信。我一定要娶她。”
齊元昊氣得胸悶,拂袖而去,隻留元喆一人在風中淩亂。
“哎,二哥,你怎麼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