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有些不悅,半夏素日裏非常有分寸,怎會犯這樣的錯誤。
半夏連連擺手:“大小姐,您莫生氣。我也是這樣同南星說的。但他說這是四殿下交代給他的差事,若是沒辦妥,殿下便讓他別回去了。所以,奴婢隻能權且收下,待您回來再做主。”
杜若歎了口氣,心下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上一次在淨慈禪寺,元喆便送了鎏金紅珊瑚彩寶珠釵,她當時極其震驚,正好又聽到香君的聲音,便借機躲開了。
這一次,他又送來了如此貴重之物,倒讓她不得不多思幾分。
送釵是何意,杜若身為女子,如何能不知?
若元喆不知或許有可能,可這次他又送了女子用的香粉,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了。
這些女子用的體己物件兒,怎麼好由其他男子來送呢。
除非,他並不把自己當外人。
……
元喆對自己起了別的心思了。
杜若頗感煩惱,甚至開始有些後悔,當初為了查父親的案子,去刻意接近元喆。
或許是自己的言行,誤導了他。
他心思清澈且身份尊貴,與她一個小小商女,是雲泥之別,自己是斷然不會肖想的。
更何況,她如今有了陸離,對元喆也完全沒有半分男女之情,有的隻是感激而已。
“你且先收好,待找個機會,我親自還回去。”
半夏一愣:“好。”
難道,小姐竟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四殿下?
“府衙那頭,可有何進展?”
“蘇大夫上午剛去過,衙差說,杜淮安稱病,無法到堂聽審,案子還在查。”
杜若氣得捏緊了拳頭:“人證物證俱在,為何還需要查?劉四的口供都招了,一切都是杜淮安指使,他就算是腿斷了,也應拘至堂前聽審,何來稱病?”
半夏不忿:“可不是!真是官商勾結,不要臉至極!”
“看來,下午我還得去一趟衙門。”
“您要親自去?”
“嗯。”
她不信,天子腳下,上京府尹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包庇杜淮安,他就不怕自己的烏紗帽不保嗎?!
杜若用完午膳,便換了一身幹淨衣裳,獨自去了京兆尹府。
兩個人高馬大的衙差如門神一般,守住大門,任她如何說,都不予通傳。
甚至嘴上還不停地趕她走:“快走!就是苦主來了,也得等我們老爺傳喚才可入內。你快走!”
杜若急了,語氣不佳:“苦主蘇沐白乃我藥材鋪的坐館大夫,我作為掌櫃的,替他來詢問官司進展,哪條大梁律法說我不可以進?”
“牙尖嘴利,小心大刑伺候!快滾!”
“我要告狀,我要鳴冤!”
杜若神色一凜,走到一旁的登聞鼓前,抄起棒槌便開始擊打,一時鼓聲陣陣。
“民女要告杜淮安買凶殺人!”
“民女要告杜淮安買凶殺人!!”
衙差們並不阻止杜若擊鼓,反而一臉壞笑,像是等著看好戲。
沒多久,裏頭的師爺小跑了出來,對著杜若大叫:“何人擊鼓?”
“民女杜若,狀告上京杜府的杜淮安,買凶殺人。民女人證、物證均有,懇請青天大老爺做主,為民女伸冤!”
“杜氏,你可知杜淮安乃金牌禦賜皇商,類同九品,你一介平民擊鼓狀告,按大梁律例,需先得承受二十大板?”
杜若風中淩亂: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