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心知,他這是同意了。
她笑得越發魅惑,甚至忍著惡心 向首領拋了個媚眼,轉身帶著婢女們走進了大殿。
這梟其垚,簡直是禽獸,竟然連寵幸女人都要在這血腥大殿中。
此刻,他斜靠在龍座之上,隻是手中多了個怪異的酒器。
杜若定睛一看,竟是老國王的骷髏頭製成的酒盞。
杜若強忍著心中的嘔意,慢慢地走近。
“果然是美人!走近點!”
梟其垚似乎飲了許多酒,眼神不似日間那般淩厲。這一場殺戮,到了現在,才算是讓他覺得酣暢淋漓。
仿佛所有在梟天翊那受到的氣都一股腦撒了出來,無比暢快!
他要的便是這樣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主之氣,要的便是如眼前這般臣服的姿態!
杜若順從地走近,跪了下來:
“大王,長夜漫漫,且容奴婢們為您再倒些美酒吧!”
梟其垚驚喜地說道:“你會說西域話?”
杜若嬌嗔地回道:“奴隻會一點,大王莫要笑話。”
梟其垚聽著這天籟之音,猶如墜入人間極樂,一把拽著杜若坐到了他的身旁。
婢女們各司其職,阿布負責斟酒,其餘婢女有站立在梟其垚身後捏肩的,有跪在地上捶腿的,還有服侍著梟其垚,為他投喂食物。
梟其垚此刻才算是真正嚐到了王者的勝利滋味。
對,人生便是要如此!
他生來就該是王!
他梟其垚,乃吉炔可汗的嫡出兒子!
他的哥哥梟其焱死了,王位自然該輪到他來繼承!
怎麼也輪不到梟天翊那個野種!
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賤種,竟然搶了本該屬於他的王位,還逼他流落他國!
他不服!
他偏要爭!
一次不成,他便要再度卷土重來!
如今他占了大月國,待重振軍力後,不信下一次他還攻不下天狼!
梟其垚越想越得意,手不由自主的在杜若細嫩地肌膚上來回摩挲,上下其手。
杜若強忍著惡心,頗有技巧地躲開他的手,又用絲帕輕輕地甩在梟其垚的臉上,對他嬌媚地笑道:“大王,別急嘛~先飲了這杯酒~”
“嗬嗬,美人的酒,定是甘醇無比,就像你一樣,香甜!”
梟其垚一臉淫笑,甚至還伸出了舌頭,舔了口杜若的指尖。
杜若覺得自己的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
她強迫自己吞下這嘔意,趁著梟其垚低頭飲酒時,眼神示意身後的婢女:
時機到了!
隻見站立在梟其垚身後的婢女不知從何處取出來一條細繩,緊緊地勒住他的脖子,其餘婢女均死死按住他的手和腿,杜若趁機從後背抽出匕首,一刀紮了下去!
梟其垚大叫一聲,又被婢女死死用手堵住,聲音悶了下去。
這聲驚叫並沒有引起門崗的注意。
門口的首領抬了抬眉毛,與眾侍衛相視而笑,似乎見怪不怪。
他們的大王向來玩得花。
比這叫得還凶的,又不是沒見過。
杜若死死地紮著匕首,又轉了轉。
這一刀太緊張了,沒捅到梟其垚的心髒,隻捅到了肩膀。匕首似乎被肩胛骨給卡住,杜若想要拔出來,卻費了半天勁,都未能將匕首拔出。
阿布急了,衝過來與她一同拉著匕首。
可正是這一當口,讓梟其垚的手部失去了掣肘,尋到了翻身的機會。
他大力地震開周身的束縛,怒目大叫,將壓製他的婢女統統甩開在地!
幾名婢女衝出的力道太大,被撞得昏迷了過去。
杜若和阿布一下拽著匕首,受慣性使然,摔倒在地。
“臭女人!敢陰我!!”
隻見梟其垚力大無比,一個手肘向後用力一頂,便將勒住他脖頸的婢女打飛;雙腳一蹬,又飛出去兩個婢女,他的周身便再無任何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