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息提著熱水進了營帳,“砰”地一聲,重重地放在地上。
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她的眼神想要吃人,杜若護住自己,不由自主地向後一退:
“哎!你已經殺我一次了!不能再動手了啊!”
阿息一個白眼,悶聲不語。
她的背後,驀地響起了一聲爽朗的笑聲: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是梟天翊。
杜若橫了他一眼:“沒死那是我走運!當初你說分道而行,沒說還會派人來殺我。”
阿息叫道:“與主子無關……”
梟天翊擺手,讓她退下。
阿息惡狠狠地剜了杜若一眼,不情願地退了下去。
梟天翊深深地望向杜若,坐到了她的麵前,無比認真地道歉:“是我的錯。”
杜若驚訝地抬起眼睛,這,不像他的風格啊。
他這一道歉,反倒是顯得她是非不分、不講道理了。
所有想要責怪的話堵在了嘴邊,她訕訕地說道:
“其實……我知道和你沒什麼關係……”
梟天翊眸間映著燈火,亮如星辰:“是我沒說清楚,阿息誤會了。你的傷可還好?”
杜若被這熾熱地眼神看得有些發慌,垂下了眼眸,避開了他。
“都是皮外傷,不妨事。”
梟天翊很好奇:“你怎麼會來了大月?”
“通商。”
梟天翊一抬眉,杜若生怕他不信:
“真的!不騙你!我與紮木耳從大梁帶了許多絲綢和瓷器,還有藥材,去的大月國。本來,我們都準備好了要回大梁的。沒想到……”
梟天翊搖了搖頭,看著杜若緊張地樣子,莫名有些好笑:
“我又沒說不信。”
杜若大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嗯,你信就好。真的,我就是個商人!”
商人求財,不是求死啊!
沒想到西域人如此野蠻殘暴,她這一次算是見識了。直到現在,她一想到那梟其垚拿著老國主的頭顱當酒杯,就想作嘔。
梟天翊眼眸轉深,像是要看透杜若:“大月世子膝下有一雙兒女,你可知,他們去了何處?”
杜若的心,嗖得提了起來。
“這……他們身份如此顯赫,我一個商人,怎麼會知道呢?”
梟天翊低頭,湊到了杜若眼跟前,鼻息濃重,眸間暗流湧動:“真的?”
杜若驚得抬眸,濃長的睫毛似乎都刮到梟天翊的鼻尖:“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一聲淺笑,白牙晃眼,梟天翊的腦袋又與杜若拉開了一點距離。
杜若覺得,自己剛剛差一點就要斷了氣。
梟天翊幽幽地看向杜若,語氣甚是平靜:“你,暫時隻能留在此處了。”
“為何?”杜若驚地站了起來:“我傷快好了,我自己可以回大梁的。”
梟天翊鳳眼一眯,神情又變得淩厲:“你怕我?”
杜若連連擺手,語氣萬分真誠:“不,不是。我不過是不想給您添麻煩。您畢竟是一國之主,國事繁忙。我自己可以的。”
“我不嫌你麻煩。”
“我……”
杜若:你不嫌,我嫌啊。
“就這麼定了。留著。”
杜若還沒來得及分辯,梟天翊便起身走出營帳。
杜若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張了張嘴,又懊惱地撐住自己的腦袋。
頭大!
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