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腳剛回到定王府,後腳大理寺卿錢佑便來找齊元昊。
“王爺,究竟出了何事?”
他接到天暮的令牌,立刻便意識到齊元昊的用意。
定王要的是錢佑出麵,將自己隱藏在暗處。
於是,錢佑帶著大理寺的人,又去了上京府衙,讓府衙派人上山剿匪。
天暮在城外帶三千精銳接應,大部隊浩浩蕩蕩一同前往虹山洞。
“虹山洞有人私鑄兵器。”齊元昊神情萬分凝重:“汝陽王,要反。”
錢佑嚇了一跳:“什麼?!”
齊元昊:“上一次壓塌佛樓的那批鐵礦石,昨夜便被運去了虹山洞。”
“那……那我們是否要上報陛下啊!這可如何是好?”
齊元昊示意他稍安勿躁:“前腳剛有王茀之事,料想他們還在籌備之中。今夜本就是我打草驚蛇,萬不能再大意了。”
若是此時上報朝廷,手上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僅不能將汝陽王拉下馬,反而會讓他們隱藏得更深。
他盤踞在上京多年,對地下暗道都了如指掌,還不知道有多少同黨潛伏在朝野上下。
……
果然,兩個多時辰之後,天暮回稟,他們撲了個空。
“洞內所有的兵器和鐵礦石都已被轉移,人去洞空。”
齊元昊背手踱步:“早已料到了。待天齊回來,我們便能知曉他們的新地點。”
錢佑拱手:“卑職知道該怎麼做了。我現在便回去擬折子。”
“匪徒出沒,你收到密報立刻聯係官府剿匪,其餘無需多言。”齊元昊冷然:“隻不過,相信這幾日汝陽王會來探聽你的消息來源。”
錢佑:“卑職明白。”
待錢佑離開後,齊元昊便一頭栽進了書房。
剛進房,他便看到杜若已經換好了常服,撐著頭坐在書案上冥思苦想。
“你怎麼還沒去歇息?”
杜若為他倒了杯熱茶:“我在等你。”
齊元昊脫下夜行衣:“折騰了一夜你定是累壞了,快去睡。一會兒早朝我還要對聖上說明精銳出動之事。”
“你猜汝陽王今日會不會上朝?”
齊元昊搖了搖頭:“他這隻老狐狸,自然不會露麵。但朝中之事瞞不過他。”
“我今日便去信給淩霄。”杜若為他穿上朝服:“地下的網絡你一定用得上。”
齊元昊拎起她的手親了親:“將元時的劄記收好了。放心,一切有我。”
“嗯。劉雲帆那有映雪姑娘在盯著,辛夷會安排好的。”
齊元昊凝神想了想:“今夜,我還要與晏大人見上一麵,做一些安排。”
汝陽王要反,自然需要一個契機。
那個契機,是什麼呢?
他在朝中又埋了多少的眼線?
齊元昊:“現在朝堂之中,我能信任的人太少了。晏幾道和錢佑是為數不多的幾位。晏大人在吏部,對官員履曆了如指掌,我想先行梳理一遍,相信他一定能幫上忙。”
杜若點了點頭:“好,我來安排。”
齊元昊失笑,眸中閃著微光:“怎的,不藏著掖著了?”
杜若嗔怪了一眼:“如今你我夫婦一體,哪裏還有秘密。再說,你不是早就知道晏大人與我多有聯絡。”
齊元昊長歎一聲:“晏幾道為人極為剛直,且清高孤傲,從不屑與人結交。我著實是好奇!夫人,你是如何與他有如此之深的交情?”
說起來慚愧,他多年前還曾借著皇城司使魏成的手,想要拉攏過晏幾道,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是因為母親。晏大人是母親的故交。”杜若想了想:“應該說,他是父親母親的同窗。”
齊元昊眼睛一挑:“還有這事?看來晏大人是那個失意之人。”
杜若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你怎麼腦子轉得如此之快。”
“嶽母定然是風華絕代,否則,晏大人也不會如今仍孑然一身。”
杜若歎了口氣:“我也曾勸過晏大人。結果他說……”
“曾經滄海難為水,對不對?”齊元昊深深地望著她。
杜若驚訝:“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便是這樣想的。沒有你,我便一人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