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子如看神仙一般,對著杜若佩服得五體投地:“娘娘高明啊!”
齊元昊唇角一凜:“那是!想當初,你家娘娘可是叱吒西域的蕭二公子呢!”
杜若朝他白了一眼,嗔怪道:“陛下這陳年舊賬,怕是翻不完了。”
“說起這個,邊境貿易這一塊,也需要跟上。咱們大梁有那麼多的好東西,足夠讓他們震撼的。當年的蜀錦,到了西域大宛,一匹能賣上萬金。”
而西域諸多的珍品,素來也是大梁世家豪門趨之若鶩之物。
“萬金!”小夕子咂舌:“奴才立刻去安排!!”
“真是辛苦娘子了。”
齊元昊捧起她的手,旁若無人地親了親:“如今你身子重,竟每日還要陪我操心這許多煩心事。”
“不辛苦。陛下操心的事是國事,而陛下的事則是臣妾的家事。臣妾操心自己的夫君,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又談何辛苦。”
齊元昊狡黠一笑:“娘子如今這文縐縐的話,說得倒是越來越流利了。”
杜若臉色一紅,目光瞟了瞟四周林立的宮人,頗為不好意思。
畢竟是一國之後了,場麵話的確說得越來越好,有時候繞來繞去,繞得她自己都有些想笑。
“你……正經點。”
齊元昊抿唇淺笑:“管那勞什子作甚,你便做你自己,其餘有我。”
杜若望著他,心下顫動。
原來她說過的話,他一直都記在心上。
齊元昊溫柔地摸了摸杜若隆起的肚子。
再過月餘,他們便能迎來自己的孩子了。
他指了指龍案上堆積如山的折子,長歎:
“新朝剛立,咱們剛剛麵對的也不過是內憂罷了。”
杜若眉眼之間亦是一片憂色,麵前的折子,幾乎都是兵部呈遞上來的各地軍報。
“聽陳皮說,那耶律阮逃回了母國了。”
“是。本是在通州附近截住了她,奈何她身旁那個蠻山實在太過強悍,生生被那毒婦給逃脫了。她身上有齊冀等人從兵部盜出的城防圖,那都是大梁邊防要塞的機密!”
“如此一來,兵部的城防就需要做調整了。”杜若的神情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牽一發而動全身。談何容易!”
齊元昊自己領兵數年,自然知道軍隊換防的難度有多大。
武將駐守邊境,對當地的地勢、人文及地方官吏都需了如指掌,才能因地製宜,克敵製勝。
貿然換防,一則會讓邊防將士以為朝廷有疑心,不僅容易動搖軍心,還會寒了戍邊將士的心。二來,換個對當地形勢不熟悉的將領,還需花費時日磨合,萬一磨合不好,反倒壞了事。
因此,齊元昊隻在心中思慮,尚不能貿然決斷。
好在鎮南將軍梁則武素來可靠,朝中如今還有侯恂、侯方域父子。齊元昊繼位後又重新起複了永平侯,加上曾仕誠、張熙等一幹跟著他的老將,兵部尚且還能應付。
隻是還有件事,一直如陰影一般籠罩在齊元昊的心頭。
那便是北境。
“汝陽王謀逆時,匈奴細作潛伏至大梁的數量不少,如今再加上城防圖,北境我著實放心不下。”
北境邊線承擔了半邊大梁江山,素來是大梁邊防的重中之重。
而如今匈奴兵肥馬壯,騎兵皆是精銳,各個驍勇善戰,實力不容小覷。
杜若突然靈光一閃,狐疑地望向齊元昊。
他自繼位以來,投入了大量的銀子優先用於運河沿線清淤疏浚工程,難不成是為了保障北境糧草的供應?
他這是……
“你要親征?!”
齊元昊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避開了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