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鶴的眉眼輪廓較深，不細看的確與大梁人無異。
煙火朦朧，他對著幾列黑衣人正襟危坐。
“陳四，怎麼就三個人回來？！”
這個叫陳四的，便是被淩霄逮住的黑衣人。
“報大人，路上遇到兩人去木雲城，手上有點功夫，戰死了三個兄弟。”
趙之鶴：“那兩個何人？”
陳四：“像是江湖人，已被兄弟們殺了。”
“很好！”
陳四等三人默默站回了隊伍之中。
趙之鶴對一群黑衣人說道：“木雲已被圍五日，城中的糧草頂多隻能再撐個五六日。但是可汗已經等不及了！今夜，你們從密道進去，將這些藥粉撒入木雲城中八處水井之中。那些兵便會腹瀉不止，失去戰鬥力！”
有一黑衣人不知怎的，突然冒了一句：“大人，為何不幹脆毒死他們？”
趙之鶴眼刀一瞥：“你們都知道下毒，我還能不知？木雲攻下之後人都死絕了還有何用？！廢物，不懂就閉嘴！”
黑衣人們訕訕地垂首：“是！”
杜若與淩霄互相交換了個眼色。
淩霄趁亂偷偷隱入角落之中，她要留下來，趁機從趙之鶴手中拿到那份細作的名單。
而杜若則跟著這些黑衣人出發去木雲。
夜色寥寥，一行黑衣人約二十餘人，行色匆匆。
木雲城牆高聳，城池堅固。
如今，城外已裏三層外三層被匈奴的軍隊圍住。
黑衣人從側麵的山坡繞道，來到西側半山的一處破廟。
廟裏的三清真人座下，有個暗道，直通木雲城。
杜若心下一驚：我的乖乖，這麼隱蔽的位置，誰能發現得了！
這趙之鶴的心計頗深，早已做好了全盤的打算。
若是今夜行動得逞，明日匈奴人便會立刻攻城了。
屆時全城之人腹瀉不止，哪裏還有半分戰鬥力。
不戰而屈人之兵，此人實乃高手！
這樣的細作，竟然潛伏大梁多年，官至一府知州之位，太可怕了！
可見前朝朝廷腐敗不堪到何地步！
……
眼見著時辰還早，領頭的黑衣人招呼大夥兒在破廟裏稍事休息。
杜若偷偷從懷中掏出了一點荼蘼，撒入隨身攜帶的酒囊袋之中，招呼陳四遞給了這些黑衣人。
“兄弟們，天冷，喝點暖暖身子！”
“好！喝點，熱乎下。”
黑衣人不疑有他，一個個接過酒囊袋，一人一口，喝了個遍。
杜若的手，捏緊了身後的匕首。
很快，一個個黑衣人麵目猙獰，掐著自己的脖子，無法喘息。
慢慢地，破廟內便沒了聲音。
陳四嚇得將手中的酒囊袋子掉落在地：“都……都死了……”
杜若將匕首抵在他的背後：“想活，就聽我的！”
“聽聽聽！！”陳四點頭如搗蒜：
“大俠大俠！我本就是個街溜子，被趙之鶴坑騙進來的，我聽話！我一定聽話！”
趙四嚇得差點尿褲子！
“好！前麵帶路，帶我進城！”
二人穿梭在陰暗的密道之中，約走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從木雲城中一處廟裏鑽了出來。
杜若拍了拍身上的灰，讓陳四在前麵帶路。
陳四幽幽問道：“這都進城了，您可以給我解藥了吧？”
“想活就別廢話，帶我去木雲府衙。”
陳四想逃：“這……我不能去，我這不是去送死嗎？！”
杜若匕首一抵：“你是想現在死嗎？”
“不敢……不敢。”
“快走！”
兩人趁著夜色穿梭在木雲城中。
城中顯然已是全麵戒嚴的狀態，大街上燈影綽綽，偶有幾聲馬蹄聲傳來，是巡夜的護衛。
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杜若和陳四走在街上，很快便被巡夜的侍衛抓了正著。
“哪裏來的細作？！”
護衛統領是個剛烈的，一看陳四畏畏縮縮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