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
根據《難經》記載,隻有身負黃帝血脈的後人用還魂木鑽心才可以重生。
就算是傅臨州在我死後得到了還魂木,那還有黃帝血脈呢。
這般想著,雍晚又打消了傅臨州是重生而來的這個念頭。
她心裏清楚,就算現在的傅臨州隻是個無權無勢的不受寵王爺,自己亦是孤身一人,壓根就沒有實力與他抗衡。
為了不讓傅臨州起疑,雍晚必須得裝出一副心悅他且期待嫁於他的模樣:
“殿下,相國寺香火旺盛,那裏求的簽文也定是極準的,此番出門,我想著,一是為我們的夫妻情分求個簽,二是替你求道平安符。”
說著,她朝傅臨州明媚一笑,笑裏還隱隱帶著幾分小女兒家的嬌羞。
雍晚今日穿著一身湖藍色的衣裙,襯得她整個的氣質溫婉而端莊,而外頭披著的火紅色披風,則是在溫婉中又平添了幾分明豔。
傅臨州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著她的眉眼。
也不知怎地,他總覺得,這雙熟悉的眸子裏多出了幾分冷厲。
“晚晚,快去快回,我等你回來跟我拜堂成親。”
傅臨州這話說得鄭重。
四目相對,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傅臨州才掀開馬車簾子走了出去,臨下車時,他還回頭看了雍晚一眼。
那一眼,情緒複雜。
雍晚忽然發覺,縱使是重來一次,自己也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蘇簡誠騎在高頭大馬上,看著傅臨州望向雍晚的眼神,眸光晦暗。
………………
雍晚一行人抵達相國寺已是傍晚。
暮春時節,置身於紅牆古刹前,舉目望去,入目皆是嫩綠色的枝丫。
層層疊疊的廟宇背後,還有未來得及凋謝的桃花映著夕陽的餘暉傲然奪目。
雍晚佇立在寺門前,目光穿過那扇古樸厚重的朱紅色大門,看著香爐裏燃起的縷縷青煙,浮浮沉沉的心,忽地安定了下來。
天道有輪回,惡人就該有惡報。
所以,彩星死得不冤。
不止彩星,還有蘇家滿門。
當年,蘇蒼雲因為一己私欲領著大靖的鐵蹄屠殺手無寸鐵的雍氏族人時,就該想到,斬草不除根,必有後患。
雍晚側眸看了一眼身旁站著的蘇簡誠,莞爾一笑:
“二哥,你跟著小沙彌先去禪房吧,我想去見一見無相大師。”
蘇簡誠微微頷首,而後又看了一眼站在雍晚身後半步的雀枝,囑咐說:
“照顧好你家小姐。”
“奴婢遵命。”
說罷,雀枝小跑兩步跟上雍晚。
路過大殿時,雀枝小聲提醒:
“小姐,要不要進去上炷香?”
雍晚步子微頓,抬頭看了一眼殿裏供奉著的高大的鎏金佛像,倏然一笑:
“不必了。”
到了寺廟裏哪有不進香的?
雖然雀枝覺得自家小姐的行為有些反常,但是也不再說些什麼,隻老老實實跟在雍晚身後往後院走去。
走到無相的院子跟前時,小沙彌頓住步子,回身朝著雍晚行了個佛禮:
“這位施主,請在此稍候片刻,待貧僧去請示方丈。”
這話,意思是,我隻管請示,至於方丈要不要見你、什麼時候見你,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