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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江華他們噩夢般的生活開始了。每天天不亮就要被船上刺耳的汽笛聲吵醒,然後在一群凶悍大兵的嚴厲監管下開始地獄式魔鬼訓練:首先是五公裏負重越野(甲板上早已被改造出人工障礙跑道),接著是站軍姿,然後是引體向上、俯臥撐、仰臥起坐、蛙跳……這些嬌生慣養的學生新兵個個累得像條死狗。當然也有受人歡迎的科目,例如練習使用各種輕武器射擊,但除了江華等幾個自詡為CS之神的家夥樂此不疲外,大部分人新鮮勁一過便感枯燥乏味,日子又再顯得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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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華龍”號以十八節的航速橫渡太平洋,穿過巴拿馬運河,最終駛進了傳說中神秘詭異的百慕大三角,與杜子雲原先的科學考察隊會合。這支科學考察隊在這片海域上已經晃蕩了將近一年,他們在一條偽裝漁船上與時空蟲洞裏的潛艇機器人保持聯係,確保鎖定時空蟲洞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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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江華等人的訓練也宣告結束。所有人都開始為進入另一個時空做準備。搞定一切後,在某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華龍”號沿著連接潛艇機器人的通訊光纜緩緩駛進了濃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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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濃霧,強烈的電磁幹擾讓船上所有的探測設備都失去了作用,船長隻能下令用船頭探照燈照射海麵,順著漂浮的光纜前進。在黑暗的迷霧中穿行了三十多分鍾,船上眾人突然感到陣陣暈眩,同時腳下也劇烈震動起來,所有的人都被震倒在地。排水量高達15330噸的“華龍”號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巨手拉扯著,鋼鐵的船體發出刺耳的吱吱嘎嘎聲響,似乎在下一秒鍾就會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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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震動停止了。船艙裏滿是嘔吐物的惡臭,但所有的人都沒去理會,大家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舷窗,那裏可以看到外麵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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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來到了異時空!大家爆發出一陣歡呼,爭先恐後地衝出船艙,都想好好看看外麵的景色。但他們很快就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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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龍”號已經停了下來。以華龍號為中心,半徑1000米的海麵都清晰可見,大家可以看到先前進來的潛艇機器人和一艘破爛的木質古帆船,但再往外就是濃濃的白霧,什麼也看不到。如果再觀察得仔細一些,可以發現那層濃霧就像一個半球狀的罩子一樣,嚴絲合縫的圍著華龍號所在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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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方明接到了下屬的報告——“華龍”號核反應堆沒事,但推進器受損,已經不能開動;兩台精密電子設備毀壞,其他沒有開機的重要設備包括中央電腦都完好無損,但這裏電磁幹擾仍然非常強,無法進行對外電子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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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萬分激動的方明不以為意,吩咐把準備好的小型氣墊船吊放下海,他將和偵察組一道出發,要做首批踏足異時空的人。杜子雲自然也不想錯過這具有曆史意義的一刻,也帶了兩個助手一起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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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墊船可以搭載二十六人,除去偵察組的十二名士兵和方明、杜子雲等人,還有十個空位。這下江華的同事們炸群了,大家都為了這十個名額爭吵不已,最後才通過抽簽的方法平息了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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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華沒有參加抽簽。自從到了這裏他一直都有種很壞的預感,雖說他的預感從來沒有靈驗的記錄,但等第二批再去又不會少塊肉,還是跟著感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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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墊船輕盈地朝濃霧開去,隨船出發的幸運兒們不時發出陣陣歡呼,“華龍”號上的人也心情興奮地向他們頻頻揮手。江華拿著軍用望遠鏡緊緊盯著那一片牆一樣的濃霧,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甚至不可抑製的產生了要喊他們回來的衝動。可是他不能,這種毫無根據的預感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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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米的距離很短。正當江華心中還在躊躇不定時,氣墊船已經一頭撞到“霧牆”上,接著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解體——準確地說應該是在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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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是完完全全的分解。江華可以清楚地看見,複合材料製造的船頭觸碰到霧氣後,在一陣輕微的震顫中碎裂成片,然後殘片又碎裂成粒,就好像是濕沙堆砌的城堡突然失去所有的水分一樣分崩離析,還原成微小的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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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船頭意氣風發的方明剛剛露出驚駭的神情,他便遭到了同一命運。人類的肉體在那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下脆弱不堪,一團粉紅的血霧毫無聲息的爆開,隨即像輕煙一樣消散,身高1米78、體重近80公斤的方明沒有留下一絲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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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身後的前特種部隊士兵反應很快,毫不遲疑地朝海裏跳去。但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在半空中就碰到了外漲的霧氣,一個個變成了血紅的煙霧,一兩秒鍾後就消失無蹤,隻有身上攜帶的德國G36步槍精鋼冷鍛的槍管部分沒有分解完,落到海裏濺起幾點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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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墊船上其餘的人都被嚇呆了,一動不動地任由死神的鐮刀朝自己揮下。在“華龍”號眾人眼裏,所發生的一切似乎是一場過於真實的電影特技,那艘氣墊船殘餘部分在慣性的驅使下繼續前進,就像一長條凍結的豬油被強按到燒紅的鍋底,迅即消融,間中還接連綻開團團血霧,場麵無比的詭異。直到站在船尾的最後一人臨死前淒厲地慘叫了一聲,大家才醒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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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十三噸的氣墊船,二十六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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