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抬手道:“各位不必再往前,找一塊陽光明媚的地方等著就好。”
眾人麵麵相覷,都到沒有陰涼的地方站好,看著張生進了屋子。
屋內的土炕上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側臥著,張生咳嗽了一聲,“吸人元陽之事雖有助於修煉,但終歸是逆天而行,閣下覺得呢?”
側臥的漢子忽然轉頭起身,“臭道士,我勸你少管閑事,免得丟了身家性命,此漢子元陽鼎盛,我借他一點也不為過。”
張生冷笑一聲,“不知天高地厚之輩。”
接著單手掐出劍訣,周身空氣瞬間凝固了一般,那黑煞鬼大驚,起初沒看到這臭道士修為如此高深,此時再想跑,已是晚矣。
它忙抽身匍匐在地,“上仙饒命……”
話未說完,張生一道劍訣貫穿其胸,那黑煞鬼瞬間身死道消。
張生走上前,把了一下此刻跌坐在地之人的脈象,起身走出茅屋,對眾人道:“好了,抬他出來曬曬太陽,如果能采到酸棗、百合和柏子仁等草藥,煎服幾頓就好了。”
那婦人忙跪倒在張生麵前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隻是不知道這幾味草藥在哪有采?”
“時值春,確實也不好采集,這樣吧,吃些核桃大棗之類的補一補身體,多曬曬太陽,不出三日就養好了。現在心神不穩,以後盡量少走夜路。”
張生說完便又向來時的茶攤走去,因為他想向那位說書的奇人請教一下靈石在哪可以得到。
隻是等他到了茶攤之時,那老者已不知去向,打聽之下,原來老者早已離開。
張生心想此等高人找肯定是很難找到,不如再遇機緣相逢。
苦海城幹旱少雨,風沙肆虐,晝夜溫差極大,已是春末,卻依舊不見草木發芽,這裏,與海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卻被人們起了個苦海城的名。
街頭的貨郎沿街叫賣著,灰蒙蒙的塵埃籠罩在空中,下著淅淅瀝瀝的冰雨,雨落在身上,竟是泥點。
下了一陣後,雨便停了,出了太陽。
城中的那條幾近枯涸的河在春末的溫暖裏解凍了,流著一灣黃湯。
他靜坐在一條枯木上,心想應該沒有人喜歡這裏的天氣。
幹燥的空氣中飄蕩著調料味和油煙味,還帶著冷風吹起的塵埃,不冷不熱的陽光像死去的光,照在每一張油頭垢麵的臉上,紫外線照射在微眯的眼中,每個人都萎靡不振的活著。
街頭巷尾的流浪貓狗顛跑在屎尿中,街頭那些公子哥挽著一個個脂粉味十足的妖豔女人,活像活著的紙紮人,麵黃肌瘦的鄉下老頭帶著自己的孫子,在街頭散裝的土豆攤前打問著價格,遠山的一座高塔隱約在灰蒙蒙的傍晚,目睹著這人世間的光怪陸離。
張生夾雜在這稀稀拉拉的人影和喧嘩聲中,他竟覺得自己也變得那般令人厭惡了。
“先生住店嗎?”
就在他還在猶豫離開此地還是駐足此地在碰麵那說書人時,一個背上綁著嬰兒的婦女拿著一塊木板走到了自己麵前。
他看了眼木板,木板上寫著:住店二十文。
那女人見張生似有猶豫,便知道自己問對了人,馬上又道:“二十文可以休息二十四小時,如果是打尖,一個小時兩文錢,還有熱水供應。”
“住宿遠嗎?”
“不遠。就在前麵。”
女人說著便欲帶路。
張生便跟著向客舍走去。
客舍沒有他想象的好,隻是數間茅屋草舍,其中幾間已經住了人,還剩兩間屋子空著,女人讓張生挑一間。
張生便隨便挑了一間,付了錢,這時一人走到他麵前道:“真是巧了,這不是那活神仙嘛。”
“我們認識嗎?”被對方走上前叫活神仙,張生想了想根本不認識此人。
“茶攤上,我們見過。”
一說茶攤,張生便想起今日午時在茶攤遇到那黃半仙的事。
“一麵之緣,不想閣下還記得。”
那人笑道:“多個朋友多條路。”
“閣下是做生意的?”
“皮草生意,順便開了兩間客舍,賺不了幾個錢,也就維持生計,我看道長好手藝,還能看病?”
“見笑了。”張生拱手道:“醫術我不行,我也就略懂皮毛。”
“道長過謙了,今天那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鬼上身了?”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就是泄氣了,加上晚上回家估計受到了什麼驚嚇,吃點安神的東西補補就好了。”
“這世上識文斷字的人都沒有幾個了,何況會診斷就醫的,我們這苦海鎮呢,又是苦寒之地,更沒有醫生了,道長既然識得醫藥,不妨我出資,開設個醫館也好。”
“閣下這客舍開著已經很賺錢了,貧道對賺錢之事本無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