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忽然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諸位不如寬心以待,順應天命,順勢而為之。”
君自謙又問道:“是否沈侍郎醒來,或者郡主心中怒氣消去,此劫也算是過了?”
受害者好了,郡主心裏的那道坎或許就消去了。
慧塵大師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攝政王,“這位施主,順其自然,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突然被點名的君蘭墨,促起眉頭,“大師這話是何意?本王想得到她,不論是天命還是其他,她就是她,她有自己的想法,本王自會站在她身邊,哪怕不要這身份又有何妨!”
慧塵大師笑而不語。
時機未到,劫難尚未到來,天女又如何動心?
他拿著手杖站起來,對著幾位頷首,“不打擾各位施主議事,貧僧告退。”
君自謙拍了拍君蘭墨的肩膀,“皇兄,保重身體,郡主還需要你。”
君蘭墨心亂如麻,拿起桌上的盒子離開了禦書房。
幾人看的搖頭歎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他這樣。
遇到她的事就跟毛頭小子一般!
關心則亂,心亂則亂鬥。
京城日日被瓢潑大雨洗禮,一開始一兩日也沒有人在意,直到冰雹的到來。
大顆大顆的砸傷了不少人,房屋倒塌的也有不少,風雨飄搖,整座京城被陰霾籠罩。
旁邊的洲城,不少都被淹沒,冰雹下的很大,夾雜著雷電,根本沒辦法出去處理。
連早朝都被暫停了。
沈糯舟每天都在照顧著沈瞻詞,有空就在窗邊發呆,也不和人說話。
嬰兒肥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素色的衣裙襯托出她清冷不容冒犯。
門房的人每隔一個時辰就會來說一聲沈曉薇的情況,房簷下,沈曉薇除了不會被冰雹砸死,冰水澆濕她的身體,嘴裏不停的念著佛經,雙手無力的敲著木魚。
倒下後,春桃會讓人給她塞一顆藥,維持她身體基本需求。
蘇念音從未見過沈糯舟每天日複一日的照顧著一個人,那些事情對她有一定的衝擊力。
消化過後,也覺得無可厚非。
命運總是如此,善良的人總是不被上天眷顧。
姚半雙是在被冰雹砸傷後,“哭鬧”著才被允許進來的,可他也沒見到沈糯舟一麵。
他所知道的消息,都是蘇念音告訴他的,當然,也有沈商榷的功勞。
關於自己妹妹,他還是了解的,恨是有的,更多的是對這裏的人失望。
證據確鑿,他們也沒受到傷害,從小就受到皇權的教育的他們,忠於皇權,維護皇權是他們共同的信仰。
安王私心想要顛覆皇朝,哪怕證據一一擺上明麵上,他們也會找借口為他保全最後的體麵。
“舟舟,吃飯了。”
蘇念音和江氏把飯菜端進外廂房中,現在她們還沒進去看過沈瞻詞一眼,隻知道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沈糯舟簡單的吃了一點,就準備回去做藥,江氏拉住她的手,眼眶濕潤的看著她。
唇瓣囁嚅幾番,最終隻是拍了拍她的手,便推著她進去了。
說的再多,都不如瞻詞醒過來來的有用。
又過了兩日,沈糯舟正在給沈瞻詞換藥,聽到他微末沙啞的聲音。
立刻拿起棉簽沾水擦拭一下他的唇瓣,“二哥?二哥,我是舟舟,聽到我說話嗎?”
眼皮動了動,長睫顫了顫後,眼皮撐開,沈糯舟伸手為他遮去一點光亮。
適應了亮度,沈糯舟也不敢碰他,吸了吸鼻子,“二哥,你看看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沈瞻詞剛想伸手,發現自己手上全部都是銀色的金屬,眼底晦暗了一瞬。
他微笑的看著她,聲音如蚊子般微小,“讓妹妹擔心了,是哥哥的不是。”
外麵的沈商榷聽到聲音,連忙衝進來,看到這段時間一直在壓製情緒的妹妹,哭的稀裏嘩啦的。
沈瞻詞看了一眼沈商榷,見他點點頭又搖搖頭,心裏也有了猜測。
沈糯舟哭成淚人,抓著被子,“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怪我,二哥我知道錯了,等你好了,我就離開京城,我去找爹地。”
沈瞻詞搖頭,“舟舟,這件事已經部署很久了,與你沒有任何關係,都已經結束了,以後陪著哥哥好不好?”
沈糯舟咬著唇瓣不說話,沈瞻詞也不著急她回答,任由著她給自己做檢查。
傷口大多數都已經愈合了,之所以沈瞻詞醒的慢,因為用了那一顆藥,為了平衡身體,副作用便是昏迷幾天,正好可以給他減少了不少痛苦。
知曉沈瞻詞已經醒了,姚半雙就“悄咪咪”的回了一趟王府。
消息就這樣傳出去了,可大雨冰雹還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