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微風吹拂,隨意綁著的青絲,細碎的發絲輕掃過她挺翹的鼻尖,不知想到什麼,唇角竟微微上揚。
窗欞上的影子,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夏星禮抬眸呆呆的看著。
這一次回來,糯舟整個人都成熟變得更加精致漂亮了,也多了兩分憂愁和三分俏皮。
身上的氣質和氣場也更強了,那是由內而外,無人能代替的東西,之前的糯舟,尚且會略加收斂,如今的糯舟已然收斂,卻總能讓人忽視不了。
“看什麼呢?”
一道輕快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思緒,夏星禮最先回眸看去。
姚半雙帶著君自謙和君蘭墨上來,身後似乎還跟著幾人,倒也不是陌生人。
沈糯舟眯了眯眼睛,不等她反應過來,眼睛就被一條白紗遮蓋。
“都說了你這兩日不能見光,還在這裏曬太陽。”姚半雙一邊給她綁白紗,又給她把鬆垮的青絲用銀簪固定住。
手輕撫過白紗,眼睫眨了眨,淡笑的點頭,“知道了。”看向君蘭墨幾人,“王爺怎的過來了?”
雖是看著他們,君自謙也聽出來,這話是問君蘭墨。
像是沒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傷口和印記。
君蘭墨讓她坐下,“坐,今早確定了和東胡談判的時間,來與你說一聲,宗合殿你還沒去過,可要提前去看看?”
今早見她還是好好的,怎的幾個時辰不見,這眼睛就傷了?
莫不是昨日酒喝的太多?
還是昨日見了什麼不該見的東西?
沈糯舟手裏端著瓷白玉茶杯,粉白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杯壁。
不輕不重的吐出一口氣,托著下巴看向窗外,“看與不看都是一樣的結果,本也是一場鬧劇罷了,王爺覺得此番談判,有必要麼?”
一時間,君蘭墨有些沒聽懂她的話。
“嗯?”
她輕笑了一下,指甲雖然長出來了,她也習慣了戴甲套,窗欞被她輕敲,“元寶和小怪都是貓兒,可它們品種不同,血脈不同,王爺可覺得它們可結親?結親可又會生出怎樣的貓兒?”
東胡看似焦急,那也隻是忌憚他們現在的實力,十年二十年或許沒有實力反抗。
終有一日,他們總會把這一日的恥辱找回來,天下人看的笑話,任誰都沒有那麼心大可以忍下去。
鬼仙宗縱然很厲害,可不參與皇室爭鬥,這是不爭的事實,二哥被羞辱,她出手是理所當然,也不可忍耐,東胡人自找的。
在他們眼裏,她這個新少主,魯莽衝動,暴掠無形,籠絡人心是一把好手。
可她偏偏做到了,又有這一份實力,這就是他們忌憚的,若是有朝一日,她消失的時間再久一點,那朝陽國的處境就變了。
什麼聯姻,不過是想要短暫的休養生息罷了。
朝中的事本不應該在這裏談起,夏星禮和蘇念音還在,此事放在明麵上,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夏星禮和蘇念音沒有她想的那麼長遠和複雜,隻知道東胡人是被壓製的,想不起戰爭,那就用利益感動沈糯舟。
可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感動沈糯舟,她什麼都不缺。
君蘭墨等人卻明白她這番話,也明白她此舉為朝陽國帶來的利益和危機。
幾十年後的事,誰都無法預料,他們都是上位者,這些道理當然明白,就是因為明白,所以都在等著這一場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