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和太醫幾乎是同時到了沈嬪的宮中。太醫看見皇上的樣子已經是嚇得兩股顫顫了,硬著頭皮伸出手指去給皇上把脈。
太醫一把脈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從脈象來看,隻是體虛之狀,可是皇上日常可是有禦廚、太醫精心給保養著的,怎麼也不可能虛弱至此。
做宮中的太醫太難了,皇上這病既不能說嚴重,也不能說沒事,還得開藥調理,如果治不好,皇上醒不過來,估計自己這做太醫的日子也就到頭了,說不定連腦袋也保不住。
太醫診罷脈,膽顫心驚地看向床榻旁一言不發的皇後,結結巴巴說到:“稟皇後娘娘,從脈象看,皇上可能是操勞國事,勞心勞力,耗盡心血,隻是體虛之症,容微臣開幾副藥好好保養一陣,皇上應該可以恢複。”
皇後盡管已經提前知道了皇上要裝病,可是今天一進來看見皇上躺在床榻之上,臉色蒼白,無聲無息的樣子,皇後心中還是隱隱地泛起微微的痛楚。
皇上已經提前跟皇後說過了自己的計劃。賬本有謄寫本的消息已經傳出去,沈太尉也相信了,而且派出人手去堵截皇上的人馬要搶賬本。
賬本自然是搶不到的,沈太尉肯定已經是急了,現在皇上要逼沈太尉出手。等自己一倒下,沈太尉自然就沒有了顧忌。
等沈太尉一動手暴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皇上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地辦了沈太尉,屆時,太後也說不出什麼來。
這事皇上隻告訴了皇後和太子,告訴皇後是以免皇後擔心,告訴太子是因為太子逐漸長大,要逐漸了解朝政大事,皇上也是在逐漸培養太子如何做個明君。
皇後聽皇上說要吃些能夠看起來像是真的中毒的藥物,皇後很是擔心皇上的身體。皇後曾經勸皇上沒有必要以身犯險。
皇上卻很是堅定地告訴皇後:“若樺,沈拓這些年仗著太後對朕的恩情,儼然也不把朕看在眼裏。在朝中拉幫結派,培植自己的黨羽。”
皇上拿給皇後一本密折:“這是懷安在江南查到的,沈拓居然在江南貪墨稅銀,養了私兵,隻可惜人證物證皆失。沒有足夠的證據辦他。”
皇上看向皇後:“若樺,如果不能查辦沈拓,這棵毒瘤越積越大,不僅對朕不利,甚至有可能危及咱們的睿兒。朕不得不出此下策,隻有朕倒下,沈拓才敢放心大膽的出手,這就是我們要等的機會。”
皇後看著皇上堅定的神色,終是低下頭不再言語,皇上伸手拉住了皇後的手細細交代:
“若樺,沈拓一貫奸詐,還不知什麼時候那沈拓會出手,朕這一倒下,朝中不能一日無主,前朝事情我已經交代給懷安和明軒,太子已經不小了,朕“病倒”期間,由太子監國。你要穩住後宮局勢,還要保護好自己和咱們的睿兒。”
說到這裏,皇上有所遲疑:“如果這次事敗,沈拓得手,想必太後一定不會放任沈拓對你們下手。我已經提前安排好暗衛一定要護得你和睿兒周全。”
皇後臉色劇變,急忙伸手捂住了皇上的嘴:“皇上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平安安地拿下逆賊。皇上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臣妾不想聽。”
皇上看著皇後焦急的模樣,終是忍不住將皇後摟在了懷中,皇後一驚,連忙從皇上懷中掙脫,臉色緋紅。
皇上看著皇後滿臉緋紅的樣子,似乎又看到了當年梅林中的那個小姑娘,皇上抓著皇後的手不鬆手,激動地說到:“若樺,當年我...”
“父皇!父皇!”太子腳步匆匆地闖了進來,皇後立刻甩掉了皇上的手,整整衣服坐正了身子。
皇上看著進屋來的太子,一臉不高興,真是不會挑時候,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勇氣要說明自己的心跡,卻被這孩子給攪和了。
太子急匆匆進了屋,還沒忘了給父皇母後行禮問安,皇上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說到:“平身吧,張德全送過去的東西你收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