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是被皇上突如其來的這句話給問懵了。她眨了眨眼睛,習慣性地回複:“雷霆雨露皆是皇恩,臣妾不敢有怨言。何況皇上乃聖明之君,皇上對臣妾很好。”
皇後看了看皇上,見皇上一臉失望的表情,又急忙補充道:“皇上對臣妾很好,真的很好。”
皇上無比沮喪地看向皇後,嘴裏喃喃說著“很好嗎”。總是這樣,不悲不喜,無怨無嗔地笑對自己,皇後是標準的貴女典範。
如果皇上不是親眼見過當年的皇後和她的姐姐在桃花林裏嬉笑玩鬧的明媚調皮的可愛模樣,皇上都會相信皇後就是這樣的賢德皇後。
可是皇後本來不是這樣的,是皇後的家族和自己生生把皇後給逼成了如今的模樣。
皇上歎了一口氣,拉起皇後的手:“罷了,咱們還有很長的時間,皇後會逐漸明白朕的。”
皇後看皇上不再糾結這個話題,暗地裏呼出一口氣,皇上進來這總是突如其來的表白屢屢讓皇後如臨大敵,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自己已經不再奢求年少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夢想。現在想想是多麼可笑,出身勳貴之家,自小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被家族用來聯姻鞏固家族勢力的。怎麼還會擁有那麼不切實際的想法呢。
自從進宮那一天起,她便把心中那個模模糊糊的身影給抹去了,不,應該是自從姐姐進宮那天起便已經抹去了。
她要做一個心中無愛,能夠麵對夫君妻妾成群也能夠無波無瀾的貴女,對丈夫相敬如賓,教養子女平安一生就已經足夠了。
成郡王府中,不對,此時應該是成親王府了。宮變過後,皇上論功行賞,因成郡王貢獻草藥煉製解藥,居功至偉,皇上加封成親王,並慷慨地給出很多賞賜。
一時之間,成親王成了京中炙手可熱的新貴。此次宮變,最為耀眼的就是兩個人,一個是成親王,一個就是皇上親封的安意郡主。
安意郡主自小就是宮中的小紅人,惹來不少京中豪門的嫉恨,這次安意郡主居然挺身而出救了皇後娘娘,那可是大功一件,誰也不能說這不是大功勞。
安意郡主的功勞甚至大過了她親爹秦大人。秦大人已經官至首輔,封無可封,皇上這次就慷慨地封了秦家小姐一個郡主,那可是京中獨一份的恩寵。
京中那些人即使再嫉恨也隻能暗暗咬著牙地往秦府中送賀禮,想見見安意郡主,對不起,見不了,安意郡主一直被皇後娘娘留在宮中養傷呢。
好在還有一個成王爺可以巴結逢迎。以前這個成郡王在京中朝中就是一個小透明,誰知道人家一朝崛起,搖身一變成了一等親王,皇上還下令成王爺掌管宗正府。
一時間,成王爺府前是車水馬龍,前來賀喜的官員絡繹不絕。關鍵是人家成王爺謙遜有禮,笑臉相迎,沒有一點王爺的架子,立刻就獲得了京中朝臣們的一致好評。
成王爺送走了今天的一撥客人,疲憊地癱坐在太師椅上。他用手摁著自己的眼睛,懶懶地問道:“宮中有什麼信送來?”
旁邊一位身穿灰衣的高個男子俯身回到:“太後與皇上反目,皇上把沈嬪貶為美人,令她去慈寧宮服侍太後。”
成王爺詫異地抬頭:“沈嬪那個女人沒有鬧嗎?”那個灰衣男子起身輕笑,燈光搖曳之下照著他的臉,正是沈拓府中那位神秘的謀士梅先生。
梅先生回到:“那沈嬪自從中毒之後,似換了個人似的,不哭不鬧,還自請死罪。是皇後求了情。”
成王爺也輕蔑地笑了:“沈家已經完了,這個時候還看不清形勢那就真是個蠢貨了。”
成王爺隨意撥弄著手中的玉串:“本來她也是被她那個爹所連累了。而且好歹她還為皇上生了一個四皇子,就是看在四皇子的份上,皇上也不會處死她。”
他頓了頓,冷笑到:“不是誰都能像本王那個爹那樣狠辣,枕邊人也能下手,兒子說不要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