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賈安他們給羅脈已經培訓了一個月了,這段時間裏,經過循循善誘,羅脈在做詩方麵進步很大,至少能常使用正常難度的試卷測試,當然正經的文章也沒落下,但對比起考上前十的目標還有很大的積離。

秦丹年看著手上羅脈才寫完的文章,毫不客氣地指出問題:“又錯了,是古者冠禮筮日筮賓,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禮;重禮所以為國本也。你卻寫成了敬冠事為國本也,怎麼前言不搭後語的。”

賈宇也指出其中一條:“還有這首詩,要求是寫五律,題目春日,你雖也寫出來了,但內容還是太隨大流,毫無新意。”

羅脈覺得仿佛周圍有兩隻鴨子一直在叫,趴在桌子上哀嚎:“你們饒了我吧,我又不是天縱之才,一個月時間就能做到如你們眼,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

賈安搖搖頭:“並非我們逼你,羅大人與夫子都下了軍令狀了,你不學可就真打斷腿了。”

秦丹年也補充道:“而且去了別的學堂,他人打聽到你被退學的原因一定會對你各種嘲諷,甚至處處打壓,因為在他們眼裏被退過學的你是低人一等的,即便你是官家子弟。”

羅脈不服又委屈:“有那麼誇張嗎?”

賈安歎了口氣,羅脈實屬是被保護的太好了,季夫子這裏雖然有名,但江南文風盛行,光揚州就有不少有名的書院私塾,不愁找不到去處,真被退了學,那就相當於有了汙點,就連賈宇這個四品揚州知府的嫡子都能在文會上被人譏諷,更何況羅家真算不上什麼。

想到這裏,賈安決定再加大力度:“羅兄,你是不是覺得寫詩做文章到了瓶頸期,你能寫出來,可就是寫不了多好。”

羅脈如搗蒜般點頭,賈安便向他舉例:“你呢,主要還是知識儲備太少了,你看比如用典,我和秦兄寫文時就算做不到信手拈來,至少一兩個典故還是想得到的,你不去看去記就不會知道這些東西,腦袋裏麵空空的,所描寫的事物就會空乏其物,如何能寫的好呢?”

羅脈又耷拉著頭:“說到底還是要背書。”

秦丹年插了句嘴:“不光要背,還要懂釋義,否則就成了死背書了。”

羅脈嘟囔著嘴,實在是提不起興趣,秦丹年看著就火大,賈安安撫住他,輕聲細語的繼續哄羅脈讀書。

一天下來,三人都精疲力盡了,從羅家出來時,秦賈二人臉色都挺難看的,沉默許久,最後還是秦丹年沉不住氣。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明年還要參加縣試呢,賀兄他們聽說都開始衝刺了,再不想辦法讓羅脈自己動起來,我們倆都得陷在這。”

“那秦兄有何高見呢?”

秦丹年想了想:“依我看,他就是好日子過的太多了,稍微累一點就要偷懶,這外麵這些窮苦百姓們,哪一個不比他更苦,就他矯情。”

正好此時,路過一個長相黝黑的漢子挑著籮筐,裏麵裝著豆腐叫賣,漢子走到二人麵前,皺起皺巴巴的臉笑著問:“二位,可要買豆腐,我家豆腐可好了,又香又甜。”

秦丹年掏出兩文錢買了兩塊豆腐,一斤豆腐渣,瞧見賈安一直看著籮筐以為這個富家少爺沒吃過這種沿街叫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