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片安靜,三人大眼瞪小眼,就這麼看著,誰也不說話。賈安也是破天荒有一絲尷尬,誰能想到羅經理居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掀了他們馬甲。
“羅兄,我......”
羅脈擦幹眼淚,默默的注視他們,不知為何,賈安總覺得這眼神莫名和羅大人有些像。
秦丹年嘴唇動了動,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句道歉:“抱歉羅兄,讓你受苦了。”
賈安緊隨其後,鄭重地向羅脈道歉:“抱歉羅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要怪就怪我好了。”
羅脈沒有說話隻是自顧自地往前走,秦賈二人擔心他,就一直跟著。羅脈離開采石場後並沒有立刻回到羅家,反而是找了個賣餛飩的小攤坐下,賈安付了錢,就和秦丹年一起看著他吃餛飩。
估計是餓狠了,羅脈連吃三大碗,才慢慢放下碗筷。
太陽漸漸西沉,三個人就這麼坐在一處,誰也不開口。
最後羅脈停止思考,看著二人問道:“賈兄秦兄我很讓你們失望吧。”
二人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爹剛剛跟我說了很多,若放在以前我根本不會聽,可是這幾天經曆的事,讓我覺得我爹說的是對的,我真的一無是處。”
賈安見他如此失落,怕矯枉過正讓羅脈從此自卑自疑,趕快否認:“誰說得,你心地純善,又有才華,怎麼可能一無是處。”
“我的純善,我的才華,能幫我在危難時刻救我一家於水火嗎?”
賈安明白了,方才做的那一出戲,讓羅脈入戲太深,哪怕真相大白,羅脈也沒緩過神來,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時刻擔心天塌下來。
秦丹年不解:“可是你家如今還好好的呀。”
“現在好好的,那麼以後呢,誰又能肯定羅家一直存在,若真有那麼一天我能扛起責任照顧好一家老小嗎......”
賈安皺眉看他,效果有些好過頭了,二話沒說直接給了羅脈一個腦瓜嘣,力道之大額頭上的皮肉瞬間紅腫。
“賈兄,你幹嘛呀!”羅脈捂著額頭眼淚汪汪的,活像一隻委屈的大狗狗。
賈安秦丹年鬆了口氣,正常了。
賈安安撫住他:“羅兄你有些杞人憂天了。”
羅脈還想說話,被賈安打斷:“羅兄,你說的這些根本就沒有發生,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把自己困在死胡同裏,合適嗎?”
羅脈沉默了,秦丹年也寬慰道:“你若真想護著自己家人,就應該努力讀書考取功名,不比你亂想強嗎?”
然而羅脈對此非常不自信,之前被壓著學一個月都沒什麼進展,真要科舉得猴年馬月。
“魯莊公及宋人戰於乘丘,縣賁父禦,卜國為右。馬驚,敗績。公隊,佐車授綏。公曰:‘末之,卜也!’縣賁父曰:‘他日不敗績,而今敗績,是無勇也!’遂死之。圉人浴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遂誄之。士之有誄,自此始也。這段是什麼意思?”
以前羅脈肯定是支支吾吾半天也吐不出來一句話,現在卻是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魯莊公和宋國人在乘丘交戰,縣賁父為魯莊公駕車,卜國在車右邊護駕。拉車的馬受驚,將車翻倒。莊公摔下車來。副車上的人遞下繩子,拉莊公上了副車。莊公說:‘卜國啊,沒有勇力呀!’縣賁父說:‘以前沒有翻過車,今天卻車翻人墜,這是我們沒有勇氣!’於是兩人殉職而死。事後馬夫洗馬時,發現馬大腿內側中了飛箭。莊公說:‘原來翻車不是他們的罪過。’於是莊公作文追述他們的功德。為士作文悼念的風習,就是從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