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安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在感歎有這樣的親娘還真不如沒有。

後來賈淑柔似乎是認命了,老老實實的跟著教導規矩的嬤嬤學習,每日都要練習至很晚,人也沒有了以往的活力,仿佛被套在一個紙殼子裏,泯然於眾人。

賈安偶然見過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賈淑柔,就想為她做點什麼。

一日,賈淑柔練習完規矩難得被嬤嬤們允許休息片刻,她坐在湖中的亭內,看著水中的倒影,漠然淚下。

“哭什麼?”

聽到聲音賈淑柔連忙把淚痕拭去,見來人是賈安,默默的行了一禮。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哭?”

賈淑柔語氣冷淡:“為什麼哭,三哥哥不是已經清楚了嗎,還是三哥哥也如同其他人一般想來勸我,若是如此就請回吧,我已經認了。”

賈安與她並肩站著,共同眺望風景。

“若真是如此,那你就不該哭,而是該笑。”

賈淑柔怒道:“笑,我笑什麼,笑自己去做妾室,還是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以為隻要老實聽話,父母就會給自己安排還不錯的親事,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賈安搖搖頭:“我的意思是,你該笑,自己有選擇命運的機會了。”

“我這算什麼選擇,若能選,我更希望自己如你一般是個男子,有機會出去闖蕩,立一番事業,到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

“那麼你此時不就是在做選擇嗎?”

賈淑柔愣住了,對上賈安認真的目光,不明所以。

賈安:“你其實就是在做選擇,選擇以一種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未來,積極的還是消極的,若是你之前那種行屍走肉的樣子,即便有人看重你的容貌選中了你,也會食之無味,丟到腦後,可是在後宅中無寵會是什麼樣子,看看我的生母不就清楚了嗎?”

賈淑柔想起那位白姨娘的麵目,有些模糊,但也依稀記得是挺慘的。

賈安淡淡的聲音在這不大的涼亭裏回響:“二妹妹,你可知,方才你說要出去闖事業的樣子非常好,自信從容,眸中有光,連我這個庸碌之徒看了都覺得驚豔,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

“你覺得進宮選秀成了皇子宗親的妾室就是完了,可我卻覺得這正是你的出路,父親母親手段再高,他們能插手到皇子的院內嗎?相反他們還要仰仗你,依賴你,因為你才是能給他們帶來利益的人。”

賈淑柔咬咬唇,掙紮:“那麼換做是你呢?”

“換做是我,我就去爭,去爭取能得到的一切,寵愛子嗣權力,即使有天敗了也在所不惜。其實男人也是一樣的,當官也好,為商也罷,都是如此,既然人都是要鬥爭的,那你為什麼不敢?”

這是賈淑柔第一次正式與賈安對談,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更是第一次聽,但卻莫名集中了內心,仿佛心中有個聲音在蠱惑他,他說的好對。

“你為什麼要說這些?”

賈安目光下垂:“或許是同病相憐吧,你別無選擇隻能去選秀,我將來的親事捏在父親母親手上,他們舍不得嫡出子女,就會拿我的婚事去換取利益,我想要爭,我的妻子隻能我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