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安明白了賈家眾人的用心,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整整兩天兩夜,若非丫鬟們端過去的飯食有用過的痕跡,隻怕其他人都要以為他要絕食自戕。
賈實不知道這其中的緣故,還以為賈安遇到了什麼難事,強行闖入房間,把人從床上薅下來,拉著他一起吃酒。
“說實話,我不知道安兄弟到底在想什麼,我這好不容易中了,都高興得幾天睡不著,你比我成績還好,為何還這般愁眉不展的呢?”
賈實夾著菜,臉上還帶著紅暈,賈安百無聊賴的用筷子夾花生米,他能怎麼說,說自己被親生父親當隨手可丟的棋子,明知道幕後凶手可能會弄死自己還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去送死,還是因為明明十七房是聯合起來把自己當誘餌的主謀之一,自己還傻愣愣的給人家解決麻煩去了。
想到這一點,賈安就心口煩悶,早知如此他才懶得管這破事,讓十七房自己跟吸血蟲鬥去吧。
賈實喝著酒,拍拍賈安不厚實的肩膀:“安兄弟,莫傷心,人生在世幾十年,若是每件事都斤斤計較,那你這一生還有放鬆快活的時候嗎?想開點吧,我還羨慕你有個高官父親呢。”
賈安麵無表情的看他一眼:一個不把你當回事的父親給你要不要啊?
“說實話,安兄弟,你這個條件真的已經很好了,雖是庶子,但是比我們這裏很多人家的嫡出要好太多,你也看到了賈家並不是所有人有錢有地位有人脈,多的是積極經營卻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人,他們奮鬥了一輩子可能都比不上你手上的戒指。”
賈實指了指賈安手上的伽南香木嵌鍍金扳指,然後又悶頭喝了一杯酒。
賈安沉默片刻,問道:“若是你出生富貴,但父母不愛,兄弟不親,該怎麼辦?”
他知道這人本不該為外人道,心裏也早就有答案了,隻是真當麵對現實時,還是心有不甘,心懷怨憤。
“我會難過,但我更會加倍努力讓所有看到我的光彩,安兄弟如果你的煩惱就是這個,真的大可不必,要知道你的起點已經是很多人的終點了。”
賈實最後那句話雖然沒有被賈安放在心上,但還是將其記在腦中,從那天之後,賈安又開始準備府試,府試在四月舉行,連考三場,共分經帖,雜文,策論,比起縣試難度還是上去了些的。
複習了半月,中間也有各種文會邀請賈安,統統被他拒絕,在他看來,與其去聽那些連童生都不是的書生吹牛,還不如多寫幾張真題。
後來還是賈實看不下去了,強硬的拉著他出門賞景,至於賈治身子骨還沒養好還是別折騰人了。
馬車奔波一路,可算是到達目的地,賈安麵色不好的下了車,原本還想著若是景色不好就好好收拾賈實,卻看到這樣的景色:長江滾滾,宛如一條正在怒吼的長龍向東而去,而遠處山色空蒙,青黛含翠,一動一靜反差強烈。如此風景,看的人神清氣爽,忽然遠處傳來古刹鍾聲,賈安隨聲望去,隻見寺廟香火鼎盛,周圍還有粉色如雲。
賈實解說:“那是廣教寺,千年古刹,除此之外狼山上還有不少名勝,例如駱賓王墓、三仙祠、支雲塔等,我們先去寺廟逛逛,再去尋訪各處古跡,最後我們登上山巔俯瞰長江,觀賞落日黃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