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繼宗一直覺得妹妹純真良善不會做出這種不合規矩的事情,大聲斥責:“大膽賤婢,還敢撒謊,來人拖下去打十棍子!”

桃蕊被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捂住嘴拖下去,再拖回來的時候,已經白了臉,汗水浸滿雙頰,但還是不曾改口堅持稱是胡幼繁讓做的。

胡繼宗還想再罰,被胡老爺攔住,派人去後花園看看,若是此刻沒有胡幼繁的身影自然就能證明是桃蕊撒謊,然而等到人回來後卻帶回一個令人尷尬的消息。

“二小姐的確在後花園,而且看樣子等候多時了。”

賈安愣住了,胡家父子也愣住了,一時間雙方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胡老爺隻好又氣又臊的讓人把不省心的閨女帶過來。

胡幼繁起先還不明所以,直到看到桃蕊才知道事情暴露了,羞得她整張臉紅透了。

胡老爺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她:“你一個千金小姐,幽會男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胡幼繁連忙跑過去拉扯父親的袖子:“爹,這不是在自己家嗎?”

她沒說的是自己之前已經和賈安私會過一次,除了回去時的意外,其他時候還是很成功的。

然而賈安也覺得這種直球行為不妥當,想著以後還是好好教育一下她。

胡幼繁纏著胡老爺撒嬌,總算把人安撫下來,而胡繼宗看著賈安的目光更加不好:臭小子帶壞他可愛乖巧的妹妹。

“現在人你已經見到了,有什麼話就當著我們說,不準再私底下見麵聽見沒有?”

胡幼繁紅了臉,這麼多人讓她怎麼說的出口,而此時賈安也故意露出一副求知的表情,臊的她越發無地自容。

胡老爺看著自家大白菜一副自己長腿就要跟豬跑路的樣子,心裏就是止不住的酸澀,看向賈安的眼神也不好了。

賈安輕咳幾聲,怕胡家父子生氣起來真不讓他娶媳婦了,那他可就冤枉死了。

“伯父,胡兄,後天晚輩就要返回揚州了,乘著今日胡小姐也在,賈安在此鄭重向伯父求娶令千金,為吾正妻。”

胡幼繁又羞澀又激動恨不得當場就答應了,胡老爺摸摸胡須:“胡家隻是商戶,如何配得上汝等少年英才?”

賈安答道:“晚輩隻是一介書生,若能娶得貴府千金一定珍之愛之。”

胡老爺又問:“令尊可會答應。”

“晚輩會盡力而為,倘若失敗也絕不糾纏令愛,主動移交所有關於胡家的線索由您親自銷毀,絕不落人口舌。”

胡老爺嘴角翹起,看了眼激動的熱淚盈眶的女兒,最後問了一句:“那如果,我這女兒一生無子呢?”

賈安愣住,思考一會,鄭重回答:“晚輩會選擇過繼旁支。”

“你不選擇生一庶子,然後將其教養在嫡妻身下嗎?”

賈安眼神一黯,眼前閃過白氏病重憔悴的模樣:“晚輩就是庶子,即便充做嫡子教養也改變不了出身,還要忍受母子分離之痛,既如此,又何必生下這個孩子,妻子心裏也會不舒服,而且生兒育女從來都不是女子一方的事情,沒道理就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

此話一出,胡老爺頓時對賈安改觀,世人愚昧,往往把過錯都傾軋在女子身上。就像他,三十歲前一直無子,所有的責備都指向他的妻子,哪怕他掙再多錢,也擋不住悠悠之口,以致於妻子鬱鬱寡歡影響身體。

時事輪轉,胡老爺不敢保證賈安能一輩子守著諾言,但至少此刻他確定賈安是真心的。

“賢侄,回去見你父親吧,我等著你的消息。”

賈安心下一定,感恩於胡老爺終於鬆口,也痛心於自己的生母,為何當初沒有遇到一個好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