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安回到房內,讓人翻找了庫房,雖說他送的東西不算什麼,但好歹也是他這個做三叔的一片心意。
青萍帶人找了片刻,翻出一塊嬰兒拳頭大的暖玉,是當年他出生後不久,孫氏給的。
賈安摸著這塊玉,觸手生溫,算是他房裏不多見的好東西。
青萍甚至都替他心疼:“公子,您真的要用這玉嗎?好歹留給未來的小少爺呀。”
賈安搖搖頭,喚來阿沅,吩咐他去找個老師傅做成長命鎖,再找家銀樓鑲金。
回頭一看青萍老大不樂意,輕笑一聲:“這是我的大侄子,第三輩當家人,而且大哥一向很照顧我,送什麼都比不上往日的恩情。”
青萍嘟囔一聲:“才兩個月,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
賈安敲敲桌麵,提醒她說話注意分寸:“這話不許再說。”
青萍正色,福身稱是。
賈安又溫習了一會書,忽然想到之前一直想放青萍出門子,這段時間都給忙忘了:“說起來,你的終身大事可有著落?可別害羞,若有合心意的,我可以替你向太太說。”
青萍的俏臉頓時紅了,手指絞著絲帕,聲音如蚊子般嚶嚀:“奴婢父母已經說好了,是奴婢的表哥山巴。”
賈安很是欣慰,雖說這個名字他沒什麼印象,但能讓性格潑辣的青萍滿意,一定是個本分人。
“好,我明日就和母親說此事,以後等去了濟南,就跟你表哥幫著我管理莊子。”
青萍羞惱的跺跺腳,掀了簾子跑出去,好險沒撞到進來的王嬤嬤。
王嬤嬤拍拍胸口:“這小浪蹄子,跑這麼快做什麼?”
賈安覺得好笑,搖搖頭:“我跟她說,明日去找母親放她歸家嫁人,她惱了。”
王嬤嬤也覺得這妮子害羞的樣子挺搞笑的,拂手說道:“女大當嫁,再厲害的女娃娃到嫁人的時候都會臉皮子薄啊。”
二人偷笑一陣,賈安看著躊躇的王嬤嬤,疑惑:“嬤嬤,有事?”
王嬤嬤猶豫一陣,思索再三後,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奴婢就是想問,之後咱們家去了濟南,那老奴的兒子杜北,該怎麼安排?”
人老了就不希望兒女離得太遠,要是賈安一直留著杜北在揚州待著,那她就得想想該不該提前給杜北去放媳婦,畢竟以杜北那悶葫蘆性子,指望他找媳婦癡人說夢。
有了媳婦照料,她在濟南也能安心不少。
賈安多少猜出王嬤嬤所想,原本他是打算留杜北在揚州管著鋪子,若是生意好,還可以繼續購買合適的鋪子,擴大規模,反正成婚後也能有自己的產業。
但一想到母子二人從此分離,他就又想到了生母白氏,不免心有戚戚,可總不能指望著茅牙這個小蠢貨,阿江未來還要做護院更不可能。
忽然想到了那些一直想往上爬的粗使,他問道:“嬤嬤,現在院內的粗使,有誰是比較機靈的?”
王嬤嬤明白賈安所想,回答:“有個叫羊參的抖機靈,以前老奴叫杜北和三奎管賬的時候有粗使在旁觀,就屬他學的最快。”
賈安想到一個法子:“你去調教一下那個羊參,讓他跟著杜北一起幹段時間,等到我們在濟南安頓好後,就讓杜北北上。”
能讓兒子留在身邊,王嬤嬤頓時就來了精神,謝過賈安之後,立刻就找了羊參,羊參也懂得抓住難得一見的機會,很用心地學,沒多久就和杜北一起管著鋪子,這讓杜北很有危機感,二人都卯著勁的招攬生意,讓原本不對雜貨鋪有希望的賈安在短時間內掙回了本。
翌日,賈安來到順德堂給孫氏請安,孫氏照舊詢問三個孩子的日常起居,隨後就打發了賈宜和賈靜柔去上課,隻留下賈安向他稟明要放青萍出門子的事。
孫氏有些驚訝:“我還以為那兩個丫頭你好歹會留一個做通房,至少你二哥就把身邊的丫鬟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