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三,正是風和日麗,賈家全家出動,乘坐官船正式前往濟南。賈安的同窗,季夫子;黎夫人黎家二哥;胡繼宗都來到碼頭相送。
季夫子雖也送過不少學生,但賈安也是他的得意弟子之一,總會有不舍,還親自書寫一本關於治民之策的書籍,作為送給他的禮物,秦丹年還在遊學但也托人送了一些路上買到的孤本,羅脈更是靈感大發,當場畫了一幅揚州碼頭送別圖,莫文軒提序,賈安感動不已,將這些作為傳家之寶代代相傳。
黎夫人很舍不得黎又冬,但她留在揚州這麼久已經很不合規矩,再跟隨到濟南,別說賈家,黎大人第一個便不同意,隻好細細叮囑跟在黎又冬身邊的丫鬟嬤嬤們。黎家二哥更是發下宏願一定要高中桂榜,給妹妹撐腰。
胡繼宗叫人抬來許多銀兩裝進賈家的船艙裏,作為胡家的一番心意,拿人手短,孫氏就算再怎麼因為通房的事情生氣,也得看看那些白花花的銀子不是?
到了要分別之際,眾人皆是淚眼朦朧,冷淡如孫氏望著生活了那麼多年的揚州,也有些悵然若失。
等到碼頭越來越遠,逐漸看不清人影時,眾人才回到房間裏。
雖然做了不少心理建設,但胡幼繁還是難過不已,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離家這麼遠,以後怕是再難見到父兄阿姊,想到這裏不免悲從中來。
“幼幼,怎麼了?”
胡幼繁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低頭伏進賈安懷中:“安郎,我隻有你了,莫負我。”
賈安輕柔抱著她,細聲安慰:“不會的,我還要和幼幼過一輩子呢。”
三房這邊一片溫存,二房卻是鬧得雞飛狗跳,黎又冬害喜又暈船吐得厲害,下人想了很多法子,都不能幫她止吐,還是孫氏來了才製止這一鬧劇。
“都幹嘛呢,還不開窗通風,一股子酸味能不反胃嗎?”
說罷,孫氏又瞪了眼在旁邊看熱鬧的賈宇房裏的小妾:“主母難受,你們不能分憂也就罷了,一個個在這堵著路幹什麼!再不滾回去,否則就罰你們跟甘氏一樣關禁閉!”
一聽要和甘梅雪一個下場,小妾們全部如同驚弓之鳥,四下逃竄。孫氏皺眉,眼神中略有一些嫌棄。
“你一個正房,怎麼連管轄妾室的能力都沒有,自己動不了不知道使喚下麵的人嗎,非得我出馬,當我很閑?”
黎又冬還在犯惡心,接過蔣文山送來的薄荷葉,揉碎了抹在人中才覺得好一些。
她態度謙卑:“婆母見諒,實在是兒媳有心無力,實在難受。”
孫氏看了眼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神色略有緩和:“罷了,好歹你也懷著我們賈家的孩子,自然金貴,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婆母且慢。”孫氏回頭,卻見黎又冬被扶起來,神色好奇的說道,“聽聞婆母素來喜愛顏色好的丫鬟,光您身邊的春夏秋冬四個大丫鬟個個都是美人,隻是不知您對她們可有安排?”
孫氏挑挑眉,她的確有一些想法,不過可沒想開臉給兒子們當通房,莫不是黎又冬覺得二房裏的通房太多,擔心自己又給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