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落馬標誌著嚴州一黨元氣大傷,開封那邊因為徒明敬提前防備,沒能讓嚴州的人將那些暗樁全部抹除。
活下來的暗樁,眼見著被殺死的暗樁的屍體和被抓捕的那些暗衛心中止不住的發冷。
徒明敬將兩夥人的屍體擺在這群人麵前,嘲諷的說道:“你們為他們賣命,可曾想過他們會取你性命?”
見這些人隻是低頭默不作聲,徒明敬又拋出一個重磅消息:“剛剛收到消息,你們的家人已經被滅口了。”
此話一出,這些暗樁頓時目眥欲裂,麵對他們懷疑質問的目光,徒明敬隻是擺擺手,讓下人送來一堆被燒毀的物件。
這些暗樁十分眼尖的就從中發現了自己家人特有的東西,一時間悲從中來。
雖說做暗樁的整日裏風裏來雨裏去,九死一生,宛如黑暗中的老鼠見不得光,但他們也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平安幸福,和諧順遂。
嚴州如此狠毒。連小兒老母都不放過,既然他不仁,也休怪自己不義。
憑著這個信念,不用徒明敬審問這些人,他們便把自己知道的情況紛紛透露出來。
隻是當徒明敬得知被幕後主使之時,卻有些犯難。
“這些家夥未免膽子也太大了。”
他甚至想不明白,放著好端端的天潢貴胄的不做,偏偏要做這謀逆之事,究竟是為了什麼?
但此事不是他一個世子能做主的,他迅速將證詞陳列,交由戊、己、庚三人要求他們分頭行動,往不同方向轉移,各方的注意力爭取讓其中一人盡快趕到洛陽,將證物轉交給聖上。
四人領命,但也對徒明敬本人的安危有些不放心,遂仔細叮囑剩餘的三人要他們晝夜不停的圍在其身邊。
剩餘三人以巳辛為首,貼身圍在徒明敬身邊不敢鬆懈。然而,正如徒明敬所料,就在三個送信人離開開封的第二天,齊王世子的落塌便遭遇一場火災。
幸好他當時正好在地下的暗道裏整理資料,才躲過一劫。
但經此一難,徒明敬也不敢在站在明麵上,索性便利用這場火災,在廢墟中隨意扔了一具與自己身材年齡相仿的屍體。用假死脫身,同時用密信傳達給元延帝,說明情況。然而,密信還未到達京城便被攔截。
因而,當元延帝許久都未得到徒明敬平安無事的消息時,就真的慌了。他害怕那具屍體,真的是自己年輕有為的侄兒。
此時二皇子屠明瑋上前請命,希望能前往開封一探究竟,畢竟齊王世子乃皇室宗族,他的生死事關重大,須得嚴查。
元延帝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兒子,不知從何時起,他便已經長大成人,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追在太子身後要糖吃的小孩了。
元延帝感歎光陰易逝,人心不複。回過神來,並未允準徒明瑋的請求。反而是讓負責宗人府的徒華榮,前往開封調查徒明敬的生死。
塗華榮乃元延帝的堂兄,上一任沐王之子,沐王一脈自開國以來,便是負責宗人府的管理,身份過於尊貴,那些賊人敢於對齊王世子動手,卻不敢對沐王動手。
隻因這位置等同於皇室族長,一旦沐王出事,那就是對整個皇室宣戰,相當於叛國。
徒明瑋一看這情形,便知道自己的父皇不信任他,表麵冷靜無波的退下,實則心裏早已恨得咬牙切齒,雙手緊握,全然沒注意到身後四皇子徒明鴻戲謔的目光。
徒明瑋回到府上,整個人宛如雕像一般坐在原地,隻有不斷起伏波動的胸膛才能證明這是一個活人。
他的思緒從朝堂上父皇麵對他的請求視若罔聞,流轉到之前水泥這樣大利潤的生意交給老四也不交給他。
再不斷往前,想到明明自己和老大相差不過一歲,地位卻是天差地別,他是高高在上的嫡長子,當朝儲君,未來皇帝。
自己就隻是庶次子,不管他本人在學業功課或是朝政上有多努力,在元延帝口中也不過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鼓勵就過去了。
僅僅隻是因為一句嫡庶有別,便要將他的未來定死,何等不公平,父皇本人也不是先皇的嫡子,為什麼他可以自己就不行?
這個想法不斷的在腦海中翻湧,徒明瑋心中的戾氣越來越深,越來越重,隻聽砰的一聲,他掀翻了書桌,宛如瘋魔一般,將身後的書櫃全部推倒,陳列裝飾一一砍碎。
不管是貼身的宮女還是太監麵對這樣瘋魔的二皇子,都不敢上前勸慰。
打砸的聲音就這麼響了一整天,直到太陽西沉,月亮初升,徒明瑋沒了力氣,這才消停。
他的貼身太監李伴伴見此才鬆口氣,吩咐下人去禦膳房拿晚膳,同時找人司作司準備替換書房裏麵的東西。
“小李子,你說同樣都是父王的兒子,我比老大差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