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安下山後的第一件事,便去附近的縣城購買藥材,隻是現在濟南周邊都人人自危,所有的藥鋪都排滿了人。不管家安如何安排人去購買,買回來的藥材也不過才20來斤的樣子。

他皺著眉,蹲下看著這些藥材,約莫煮個幾天就沒了,能抵得上什麼事兒?

“公子不如寫信給胡家老爺他們吧,金陵那邊應該沒有出現疫情,若是從南方運送糧食,藥材等,說不定能解燃眉之急。”

賈安卻是歎了口氣:“遠水解不了近渴,信我是會寫的,但是東西運過來需要時間,而我現在最缺就是時間。”

說罷,他歎了口氣,正想著要不要去更遠的縣城購買藥材,卻聽到後麵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轉身一看,原來是彭濤的小廝二黑和李承瑞的小廝石竹。

賈安有些奇怪,他們倆怎麼會在這兒,卻見二黑和石竹身後跟著一輛牛車,上麵是半車的藥材。

二黑抹著額頭上的汗水,恭恭敬敬的說道:“我們家少爺托我向賈公子問好,他知道令郎染上天花,便托人買了些藥材來,除了我們自己留了點之外,剩下的都在這了。”

賈安感激的眼睛頓時紅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急忙道謝。二黑不敢接受賈安的道謝,側過身來,低著頭說道:“我家公子說了,這段時間有賴賈公子您的照顧,且賈公子如今考中了前30名,鄉試必定進榜,到時日後還需要您多多提攜。”

賈安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這是自然,此等大恩,我賈安必定銘記於心。”

之後,眾人目光又掃向石竹,他手上抱著一個小匣子,當著眾人麵打開,裏麵是幾十個銀錠子和幾張銀票。

“賈公子,我家少爺說了,他雖不滿您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跑回濟南府去,但到底師兄弟一場。這些銀兩是贈與您度過此次難關的,您雖是官家子弟,但想要購買藥材也需要足夠多的銀兩,但此時身在外麵怕是無法周轉,你這些銀子銀票你也有資本不是。”

賈安還以為李承瑞必不會多管他的閑事,沒想到平日裏嘴巴刻薄,行動上還是頗令人慰藉的。

他接過小匣子鄭重的向石竹說道:“替我多謝師兄,也讓師兄替我轉告師父弟子不孝,待此次危情過後,必定跪在他老人家麵前負荊請罪。”

賈安再次鄭重感謝兩人,使了個眼神,讓阿沅送了一些碎銀,就當是給二人的跑腿費,兩人沒想過隻是跑個腿還能有收獲。歡喜的接下了嘴上祝賀之詞也絡繹不絕。

一番客套之後,賈安便在二人的注視下坐上回去的馬車,帶著那半車的藥材往濟南府趕去。

他坐在馬車上,心裏還在想著該如何繼續搜尋藥材,不知想到了什麼,鬱悶的低下頭去。

忽然,馬車停住,賈安受不住力道往前撲去,幸好用手抵在門框上,這才沒有摔出馬車。

“公子,你沒事吧?”

賈安被摔得不輕,捂著腦袋暈乎乎的問:“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前麵有人攔車,看樣子好像出什麼事情。”

賈安皺眉,青天白日了,怎麼會有人在官道上攔車?為了安全起見,他隻讓阿江過去詢問,同時讓阿沅緊抓著韁繩,一旦有不對,立馬掉頭就走。

片刻之後,阿江快步跑回來,帶來一個讓賈安興奮的消息。

“公子,前麵那批人是從河南過來的,據說是藥商和他們邀請的鏢局,知道現在濟南出現了天花,他們想著從外麵弄藥材來到這裏大賺一筆。”

“隻是那一家的商隊老板帶的小妾,似乎出了什麼事兒,這一直流血不止,所以整個隊伍才停下來。”

賈安現在腦子裏隻剩下這群商隊有藥材的消息,也管不了那麼多,跳下馬車便帶著阿江阿沅朝那對人馬走去。

鴻運鏢局幾乎全國各地都在分店,如今濟南出現疫情,河南的藥商丁有錢聞到商機,便邀請鴻運鏢局護送他們前往濟南城。

一路上雖有坎坷,但還算順利,隻是沒想到剛要靠近濟南時,小妾卻出了毛病,他也是見過世麵的,一看就知道是因為過度勞累導致的流產頓時氣的跳腳,雖說不缺兒子,但好不容易又有了一個,居然還掉了。

但現在再怎麼生氣也無濟於事,最重要的還是趕緊在宵禁之前進入濟南城,否則這周圍荒無人煙的就隻能露宿在野外。

賈安趕過來時你有錢掙,一臉不耐煩的對著那小妾橫眉冷對。

見有人過來,便嗬斥著讓下人把那小妾拖到後麵去,餘光卻掃視著賈安。

他見賈安雖有些疲憊,但衣著卻鮮亮貴重,一看就出身不凡,麵色頓時好了一些。

“不知這位小兄弟有何貴幹?”

賈安上前一步朝此人作揖,並給他看了自己的路引:“在下賈安,濟南知府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