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碧竹苑時,臉色都陰沉的難看,跟在身後的穀韻和阿沅也大氣不敢出,這太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剛進入院門,賈安便停下腳步,胡幼繁沒有注意,一頭撞到他的背上,賈安雖不算太瘦,但還是撞的她額頭有些發疼。
賈安迅速轉過身,看著她捂著額頭緊張的問:“怎麼,哪裏痛?”
胡幼繁看著眼前這個用手捂著她額頭的男人,心裏的委屈與酸澀止不住的往外冒,眼淚也順勢落下。
賈安沒想到她居然哭了,無奈的歎口氣,接過穀韻手中的絲絹,輕輕為她擦拭眼淚。
“行了,莫哭了。”
然而,胡幼繁卻是抓住她的袖子,一邊哭一邊抽泣:“你,你能不去嗎?”
賈安沉默了,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的對峙著。
胡幼繁見此也知道,賈安今晚就要去胡碧星的房中,雖然早就料到會有今天,但她內心還是想再拖一拖,再拖一拖。
“相公妾知道錯了,不該把您推向別人,求你別去好嗎?至少今晚別去。”
然而,賈安隻沉默的為她擦去眼淚,一句話便讓胡幼繁說不出話來:“我今晚若不去,你猜母親會不會明天就會找幾個丫鬟跟我一起去金陵,紅袖添香。”
胡幼繁被噎住了,孫氏還真幹出來這樣的事情,甚至當初賈宇去科考時,身邊的幾個丫鬟可是不夠他受用的。
“胡氏雖不是我自願納的,可她終究已經是我的女人,我如果一直不碰她,你固然痛快了,可她在怨恨之下真的不會做出什麼舉動嗎?幼幼。”
胡幼繁驟然抬眉,她想到了賈涵。這一生,都隻有這一個兒子了,但胡碧星也是胡氏女,若他們二人不能好好相處,鷸蚌相爭,極有可能孩子便會在妻妾鬥爭中夭折。
更何況胡碧星本就是胡老爺專門培養出來給達官貴人家做妾的,內宅手段同樣不缺。這樣的敵人,真的是她能夠完全壓製得住嗎?若是壓製不成反被記恨,一朝不慎害了賈涵,那麼她恐怕得後悔一輩子。
可她終究還是不甘心啊。胡幼繁咬緊下唇,賈安看著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他用食指輕輕按動她的下唇,將柔軟的唇瓣從貝齒中解脫出來。
“我答應你,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她永遠都不會超過你,同樣我也希望你打理好後宅好嗎?”
胡幼繁抬頭看著他,對方眼裏是不容拒絕的堅定,她隻能打碎牙齒往肚裏咽,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還能說些什麼?
胡碧星接到了賈安要來她這裏的通知,紅果高興的歡天喜地。來賈家一個月了,偏偏賈安從來沒來過,這段時間閑言碎語不少。
胡碧星固然可以沉住氣,但紅果卻是個脾氣急躁的,好幾次都因為外麵那些下人們說話難聽,當場懟回去。
好在胡幼繁的注意力都在剛剛病愈的賈涵身上,並沒有對她們做出什麼懲罰,但府裏的下人們都看人下菜碟,胡碧星不受寵,即便有嫁妝,但也依舊會受到冷落。
現在好不容易男主人要過來了,紅果自然是希望胡碧星能抓住這次機會,好好爭寵,若是能夠像江木蘭一樣懷孕,一舉得男,那就能徹底在碧竹苑站穩腳跟。
但胡碧星卻並不像紅果那樣興奮,即便平日裏養氣功夫再怎麼好,麵對這樣的情景還是忍不住緊張,她忍不住在心裏胡思亂想,賈安真的會像傳聞中的那樣溫文爾雅,斯文俊達嗎?
她曾聽聞一些男人在房事上過於奇葩殘忍,正妻那裏不會做出如此侮辱人的事,但小妾卻沒那麼幸運,被折磨致死的大有人在。
想到這裏,她便覺得整顆心都七上八下的,但這也是她在賈家打響的第一槍,必須得勝利過關,一旦讓賈安厭了她,即便這次走運真的懷了孕,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